张榛站在一旁,看着楚霁川的动作龇牙咧嘴。
腐蚀粉,莫说是延缓伤口愈合了,往那一撒伤口都得溃烂。
真狠啊,看着都疼。
张榛看着楚霁川的笑容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只觉得周围凉飕飕的。
楚霁川面前说着话的是一个看着平平无奇的下人,放进人堆里很难找出来的那种。
他一张嘴里不断变换着声音,将刚刚所听到的内容惟妙惟肖模仿了出来。
这是口技者,能复刻所有的声音。
“你现在怎么变成公主了?需不需要我为你遮掩什么,我瞧着楚大人最近总往你这里跑,你暴露自己了吗?”
“应当是没有暴露自己的。”
“你真厉害,在楚大人眼皮子底下都没让他识破。”
“还好啦,主要是联想困难,一会儿小一会儿大的,这事儿就是说出来,别人都不会相信。”
“那你究竟多大?是小孩子,还是大人,还是说你已经几千岁了?”
“你想什么呢,我不过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
“你说我如果去瞧瞧楚霁川的伤,会暴露些什么吗?”
“怎么会暴露呢,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最近还同楚大人走的那么近,相熟之人相互探望是常有的事情,不要吓唬自己。”
陈岁桉在公主府同易浅遥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进了楚霁川的耳朵。
他闭着眼睛,听着熟悉的声音,想着熟悉的身影,只觉得整个胸腔都被塞满了。
那些即将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的贪念在囚笼里呐喊,嘶吼,相互碰撞。
心湖之中是能撕破天地的惊涛骇浪,巨浪撞击着楚霁川的心房,一下,接着一下。
楚霁川温润如玉的笑着,将贪念又紧紧锁在囚笼里。
他拿着沾了血的纱布,将溃烂的伤口缠了起来,一圈接着一圈,用力绑好。
更严重的伤口渗血,本就沾了血的纱布更红了些。
楚霁川声音很小,像是在说情话一般自言自语,不知是对这手上的伤口,还是胸腔之中铺天盖地的贪念道:“老实些。”
“莫要吓着她了。”
淙淙流水般的声音,听声音,似乎便能联想出才情满身青年隐居世外,只是为了与发妻厮守的场景。
知礼守礼,进退有度,谦谦如玉的偏偏公子,谁人不爱呢。
楚霁川脸色有些白,却丝毫不影响如玉的面容。
他正了正特意选的玉冠,理了理未起丝毫褶皱的衣袖,挥手让口技者退下。
“张榛,扶我回房吧。”
张榛低头上前,虚虚扶着楚霁川,甚至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