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朝露终于明白了?望山君说?这些话的用意。
他和?江扶楚都以为她对当年那场刺杀惴惴不安,“偷钥匙”入禁室,是为了?知晓更多关于母亲和?四方?之战的事。
望山君所言,便是说?那场刺杀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母亲取的那方?神?器。
与魔尊后人“报复”的猜测相似,只是更具体?一些。
“永生?”被封印皇城二十余年,而皇城戒备森严,魔族中人寻不到破绽,只好从别处下手。
譬如?,她这上鹤鸣山修养的公主。
朝露抬眼望向面前华光闪烁的神?器,心中忽而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由脱口而出:“仙门这些年,不曾动过集齐神?器的心思么?”
望山君道:“仙门上求得道,下护苍生?,自然是不希望神?器齐出、人间?生?变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朝露晃晃脑袋,认真?道,“仙尊,你们没有想过集齐神?器、将它们一并?毁去吗?”
望山君一怔。
朝露继续道:“‘天问’、皇都中的‘永生?’,细论起来都在仙门手中。我们寻回魔界剩余的那方?,将它们一并?毁去,世间?不就再不会因它们起冲突了??我猜,神?女当年锻造神?器之时,肯定也不愿见到人间?为此流血不止。”
“你这个想法却是……惊世骇俗。”望山君沉默许久,却捋须笑起来,“这么多年,好像只有你对这能够支配天地的力量丝毫不感兴趣,世人汲汲营营,哪里舍得……就连鹤鸣山,也舍不得这神?器带来的庇护之力啊。”
朝露忙道:“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望山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性子……倒是很像你母亲。”
他说?起这话时,眉宇微松,露出一丝难得的怅惘之色,朝露看在眼中,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仙尊,母亲当年很厉害么?”
“当然,”望山君笑道,“你母亲……是我最好的弟子。”
他叹了?一口气,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想知道的,我已告诉你了?,也算是不负扶楚所托。朝露,聚散离合原是人世常态,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照顾好你自己。”
不得不说?,同?望山君稀里糊涂地说?了?这许多话之后,她真?的不似之前烦躁了?。
朝露回到“云中君”,将小?院内外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
她本想将有关江扶楚的物件都收起来,结果发现实在太多,只得作罢。
这一打扫便忙到夜里,朝露疲倦不堪,倒头就睡。
这一觉却睡得不安宁。
许久不曾出现的失重和?溺水感将她再次拉入一个漆黑陌生?的梦魇,她本以为自己会梦见江扶楚,却只在一片漆黑的梦魇之地发现了?一块流光闪烁的晶石。
朝露盯着那晶石想了?许久,才想起这竟是禁室中的神?器“天问”。
她伸出手捧住那块晶石,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松绿披帛在风中荡漾如?春日的水波,鲜红发带飘过云间?,她坐在一只巨大的仙鹤背上,飞过一片连绵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