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严孤山进了自己的书房,严孤山与郑长忆并肩立于书房的窗前,两人的身影在微弱的烛光下拉长,显得既孤独又坚定。
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长忆,我听说了今日早朝的事,你对夏婵娟一案有何看法?”严孤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自他回京以来,便对科举舞弊案深感忧虑,而夏婵娟的冤情更是触动了他心中的正义之火。
郑长忆微微侧头,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夏婵娟的冤情只是冰山一角,背后隐藏的科举舞弊问题才是我们需要彻底根除的顽疾。刑部虽已接手,但依我看,他们未必能公正无私地处理此事。”
严孤山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长忆,你果然深谙此道。我正是担心刑部会受制于某些势力,导致此案无法真正查清。你有何良策?”
郑长忆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殿下,这件事现在还归刑部管,但刑部现在应该还在忙着自己这个事草草结案,无暇分身。若是趁此机会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全京城乃至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科举舞弊的严重性。同时,我们可以利用您在军中的影响力,让您的亲信们四处散播此事,将舆论造大,迫使朝廷不得不重视并彻查此案。”
严孤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深知郑长忆的智谋与胆识,对他更是多了几分信任与依赖。“长忆,你此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行事。不过,此事需谨慎行事,切莫打草惊蛇。”
郑长忆点头应允,随即补充道:“殿下放心,我会亲自挑选可靠之人去办此事。同时,我也会密切关注朝中的动向,确保我们的行动不会受到干扰。”
接下来的几天里,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夏婵娟的冤情被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人们纷纷指责科举舞弊的黑暗与不公,要求朝廷彻查此事,还天下士子一个公道。
刑部官员们起初还想将此事压下去,但随着舆论的不断发酵,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置身事外。
他们不得不加班加点地调查此案,希望能尽快找到真相,平息民愤。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此案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在京城的深处,刑部内书房的灯火通明,李源坐在案前,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一堆堆文书和卷宗间穿梭,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刑部尚书年事已高,早已无力处理这起震动朝野的大案,于是这重担便落在了李源这位刑部侍郎的肩上。
“李大人,这是永昌四十二年科举的名单和试卷。”一名年轻的书吏将一摞厚厚的卷宗放在了李源的案头。
李源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堆名单和试卷,这是揭开科举舞弊案的关键。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一页页地翻阅,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不肯放过。
“李大人,我们已经查了三天三夜,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名刑部的官员疲惫地说道。
李源抬起头,目光坚定:“不,一定有什么是我们没有发现的。继续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又过了两日,整个刑部都陷入了一种疲态,这时终于有了点苗头。
“大人,我们在一些卷子上发现了记号。”一名员外郎身着青色官袍,将几份试卷放在了李源的案头。
李源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仔细检查这些试卷。每一份试卷的边角都隐秘地标记着细微的符号,
试卷一共五份,其中四份的主人如今都是地方小官,而其中一份试卷上赫然写着“刘靖程”三个大字,这个名字如雷贯耳,这是刘丞相那个天资聪颖的神童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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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我们已经对其他涉及舞弊的考生进行了审讯,他们都已经招认。”一名官员,身着黑色官袍,神色严肃地向李源汇报。
李源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刘靖程呢?他怎么说?”
官员面露难色:“刘靖程咬死不承认,他坚持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
李源的眉头紧锁,他知道刘靖程的身份特殊,是刘丞相的幼弟,朝中重臣的亲族。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不敢轻易用刑,更不敢贸然定罪。他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引起朝中的动荡。
“传我命令,先将刘靖程关押起来,我要去禀报皇上。”李源站起身来,决定亲自向皇帝说明情况。
在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李源神色恭敬地向皇帝汇报着大理寺和刑部的调查进展。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内回响,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回皇上,臣已经查明部分考生确实存在舞弊行为,但刘靖程坚决否认,臣不敢擅自用刑,特来请示皇上。”李源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无奈。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刘靖程身份特殊,不可轻举妄动。你先将他关押,朕会派人再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时,郑长忆从御书房屏风后走出,手中端着一杯香茗,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他走到皇帝身边,恭敬地奉上茶水,声音甜得发腻:“皇上圣明,日理万机,还为这些琐碎之事操心,真是让臣等担忧。”
皇帝微微颔首,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问道:“长忆,你对此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