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环站在一旁,看着郑长忆指尖的血迹,心中担忧:“公子,您的手指……”
郑长忆摆了摆手,打断了金环的话:“无妨,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去那种地方,平白被人羞辱一番。”
金环知道郑长忆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拿来纱布,为郑长忆的手指进行包扎。郑长忆任由金环处理着伤口,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
他知道,太傅的邀请并非出于真心欣赏他的琴艺,更多的可能是想在宾客面前展示自己的权势,让郑长忆成为他炫耀的工具。
金环的眉头紧锁,他担心地对郑长忆说:“公子,太傅若是因为这件事而对您怀恨在心,日后找您的麻烦怎么办?”
郑长忆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太傅的手段,他确实已经见识过不少,但今晚,他不想让这些烦恼侵扰自己的宁静。
“金环,太傅那个老东西,还能有什么手段是我没受过的?”郑长忆淡然一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自信,“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今晚,我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转身吩咐金环:“去,把床边的荷包拿来。”
金环领命而去,很快取来了那个精致的荷包。郑长忆接过香包,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那淡雅的香气让他感到心神宁静。
他躺在软榻上,沐浴着洒进屋内的月光,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在脑海中自由飞翔。他的手指轻轻在空中拨动,仿佛在弹奏着刚才未完成的曲子。虽然没有箜篌的伴奏,但他的心却随着那熟悉的旋律跳动。
金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郑长忆,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他知道郑长忆年少时曾是个充满梦想和温情的少年,然而岁月的沧桑和经历的苦难,让他不得不披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变得性情跳脱,以此来抵御世间的寒冷。
月光如洗,夜色深沉。郑长忆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他的心随着脑海中的曲子起伏,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夜风飘散。
“金环,你也去休息吧。”郑长忆睁开眼睛,对金环温柔地说。
金环轻轻地为郑长忆盖上了一层薄被,然后悄然退出了房间,让郑长忆独自享受这宁静的夜晚。
死辱片时痛,生辱长年羞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郑长忆的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昨夜的宁静和音乐的慰藉似乎并未能完全驱散他心中的疲惫。想到今天上朝时又得面对太傅,他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力感。
郑长忆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金环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水和早餐,看到郑长忆起床,他立刻走了过来。
“公子,您醒了。”金环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郑长忆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沙哑:“金环,今天上朝,我可能又要面对太傅了。”
金环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太傅对郑长忆的折磨,尤其是在昨晚的事件之后,太傅的态度可能会更加尖锐。
“金环,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更加强硬一些?”郑长忆突然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
郑长忆虽然烦躁,但也不得不去。昨夜在水榭睡有点着了风寒,上朝时,郑长忆努力保持着端庄的姿态,但风寒引起的不适让他憋得难受。他的额头上不时渗出冷汗,喉咙里也感觉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作祟。他尽力压抑着,不想在朝会上失态。
朝会一结束,他便匆匆走出正殿,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不料几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周围官员的偷笑在他耳中回响,让他感到无比尴尬。
太子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目光深邃,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不动声色地向郑长忆走去。
然而,就在郑长忆快要走到宫门口时,太傅的随从像阴影一样准时出现在拐角处,堵住了他的去路。太傅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围着郑长忆转了几圈,那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不满,更多的是对权力的傲慢和对郑长忆的轻视。郑长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他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太傅那令人不悦的面容。
太傅见郑长忆闭眼不语,似乎更来了兴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郑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昨晚没有来参加老夫的宴会,难道是对老夫有何不满?”
郑长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中的不适和怒火,他睁开眼睛,平静地回答:“太傅,昨晚确实是因为箜篌割伤了手指未能赴约,还请您见谅。”
太傅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伸出那干枯如柴的手,强行捏住了郑长忆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郑长忆的骨头。太傅故意用他那满是皱纹的手在郑长忆的伤口周围摩挲,仿佛在享受郑长忆的痛苦。
“哦,割伤了手指?让老夫看看严不严重。”太傅的声音中带着虚假的关心,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郑长忆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太傅的手指就像冰冷的钳子一样紧紧夹住他的手,让他几乎要痛呼出声。郑长忆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但他仍然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太傅面前失态。
“太傅大人下朝后不回府,在这里与郑大人说什么呢?”太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宫门口,他的目光冷冽,扫过太傅,又落在郑长忆苍白的脸上。郑长忆在看到太子的一刹那,心中并没有什么安心感,反而是一种深深的屈辱——他的窘迫和痛苦被太子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