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王老板。
那个在自己刚来京城第二年时和自己一样走投无路的人。王老板的独女长相秀丽,是京城的有名的美人,刑部的蒋尚书听闻后就想娶回家做小妾,可打听到王家姑娘早与青梅竹马的男孩定了娃娃亲。蒋尚书就想了个损招,故意在关口截住了正在给检查官兵塞银子的王老板和他的车队。这事本是京城商队里不成文的规定,给官兵塞点银子就能少点麻烦,否则被卡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可是这种事不上称就是小事,上了称就是千钧的大事,蒋尚书趁火打劫,说是不嫁女就告他王老板夹带密文通敌叛国。王老板爱女心切求他放过女儿,愿意重金送到尚书府上,可尚书并不同意,给了三天期限,要么现在把女儿送来当妾,要么因为通敌男丁斩首,女眷变卖为奴,女儿的下场只会更惨。
巨大的压力把王老板被逼得一夜间白了头发,一个京城富商被磋磨的坐在小巷里嚎哭。
当时郑长忆神情恍惚的在街道上游荡,听到哭声便进去看了看,他那时也年轻,手足无措的安慰王老板,帮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找李源。至少从他来京城的这两年里,李源是一堆烂人里难得的正常人。
后来的事郑长忆就是从皇帝那里知道的了——刑部侍郎李源看闹得太难看就两边劝和草草结案,从那之后王老板就跟刑部尚书结了梁子。王老板索性把一大半的身家都充公自己诏安了,那年收成不好税收也少,国库空虚,皇帝见他送钱很高兴,直接让王老板成了半个皇商,刑部尚书也不敢动他了。
郑长忆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意识到,王老板的这段经历,或许可以成为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可是从那之后,王老板带着一家老小搬到了京城外的北围帮皇帝捞钱,很少亲自回京城。郑长忆再也没有跟他有过交集,如今自己想求他帮忙,也不知王老板会不会见自己这个臭名昭著的奸臣。
他连夜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京城到北围比到淮扬近一些,但也得两日能到。郑长忆心中焦急,天一亮就命人传给太子,问他是否可以用他的影卫送到王老板那。
早朝后,郑长忆稍稍走的慢些,朝太子那边看去。
严孤山轻轻点头,趁人少做了个口型:已送出,一日到,放心。”
郑长忆迅速收回目光,明明安心了大半,却莫名觉得心脏热烘烘的跳个不停。
一定是重生的后遗症,一定是!
却见得那痴男怨女夜相会
不得不说严孤山在他熟悉的领域还是相当靠谱的,当天夜里子时,他就带着王老板的回信翻进了郑府,郑长忆没想到这么快,金环把他叫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公子,公子!”金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他站在门外,轻轻敲打着门。
郑长忆从睡梦中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中有些不悦:“金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公子,太子殿下亲自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金环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一丝兴奋。
郑长忆一愣,他没想到太子会在这个时候亲自来访。他迅速披上外衣,打开了门:“太子现在在哪里?”
“太子殿下在后院的水榭等您。”金环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他快步走向后院,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他修长的影子。水榭中,太子严孤山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殿下,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郑长忆走到水榭,看着严孤山,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严孤山转过身,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长忆,我刚刚从东宫溜出来,带来了王老板的回信。”
郑长忆一惊,接过信感叹:“太子殿下的部下办事效率也太高了。”
严孤山微微一笑:“长忆,我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所以我没有看信的内容,直接给你带来了,想先听听你的判断。”
郑长忆在水榭中借着月光展开信纸,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信中,王老板不仅没有忘记郑长忆当年在京城对他的举手之劳,而且一直心怀感激。郑长忆当年曾给处于绝境中的王老板指明了一条出路,这份恩情,王老板一直铭记在心。
信中的字迹坚定而有力,透露出王老板的决心:“郑大人,您的恩情,王某永生难忘。当年若非您指点迷津,我早已家破人亡。今日您若有所需,王某定当竭尽所能,以报旧恩。”
郑长忆读着信,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当年的一个简单援手,竟换来了王老板如此深厚的回报。信中还附上了一些之前王老板暗中收集的证据,涉及刑部尚书的贪污受贿和滥用职权等不法行为。
严孤山见郑长忆的神色变化,便知信中必有重要内容。他轻声问道:“长忆,王老板在信中说了什么?”
郑长忆将信件递给严孤山,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殿下,王老板不仅愿意帮助我们,还附上了一些关键证据。他甚至提出,如果我们需要造势,他在北围的势力也能为我们所用。”
严孤山站在水榭之中,手中紧握着王老板的信件,读完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敬佩之色。他转向郑长忆,声音中带着真挚的感慨:“长忆,这是你积善得来的福报。若非我们联手结盟,我或许也会被那些谣言和表象所蒙蔽,认为你只是个十恶不赦的谄媚奸臣。”
郑长忆只是笑了笑,没有立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