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忆余光看了一眼太子,不经意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都尉,他缓缓说道:“都尉大人未免把郑某看的太肤浅了。大敌当前,郑某再怎么奸佞,也知道劝圣上选择最佳的决策。郑某不是为了太子,是为了大局。”
这时,严孤山微微抬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开口道:“郑大人一心为国,本太子自然是知晓的。此次出征南疆,本太子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与诸位的期望。”郑长忆听到严孤山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明白严孤山这是在为他解围。
众武将听了,感觉郑长忆还是那股虚伪的味,不过到底是个好消息,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众人看郑长忆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便都明白,他来这一趟估计也是陛下交代的,不能白来,得带点消息回去。于是,太子严孤山开始安排军队备战和分配事务。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条理清晰地布置着各项任务。
郑长忆默默听着,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他在心中暗自分析着太子的安排,思考着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和应对之策。然而,他的注意力却时不时地被寒冷所分散。
严孤山余光注意到郑长忆没带手炉,再看看屋里这群武将,个个皮糙肉厚的,也没准备炭盆,郑长忆冷得在袖子里搓手,。
严孤山向李源使了个眼色,李源立刻会意。忙开口吩咐下人端来炭盆。不一会儿,下人便匆匆端着炭盆进来,放置在郑长忆附近。炭盆里的炭火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郑长忆感受到那股暖意,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这是严孤山对他的关心。他抬眼看向严孤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虽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却仿佛传递了千言万语。郑长忆微微低下头,继续听着太子安排事务,心中却被一股温暖所包围。在这充满紧张和压力的局势下,这份小小的关怀显得格外珍贵。
郑长忆把手放在炭盆上方,试图让那热浪温暖自己几近冰冷的心肺。然而,此刻的他只觉得无比疲惫,身心都仿佛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听着那些难懂的军务,脑袋里嗡嗡作响,只觉得心力交瘁到了极致。
他真的太累了,累到仿佛灵魂都要脱离身体。双眼无神地盯着炭盆,视线却渐渐模糊起来,只觉得眼花得厉害。手不由自主地往下放,仿佛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热气越来越烫,有炭火星打在他指尖,他瑟缩一下,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在这恍惚的瞬间,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莫名地,缓缓伸手要去碰那烧红的炭,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李源在旁边一转眼看见,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李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愤怒地说:“你疯了?”
李源紧紧握住郑长忆的手腕,手上的力度让郑长忆微微吃痛,这疼痛却也让他从那混沌的状态中清醒了几分。
严孤山听见动静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郑长忆连忙挣脱李源的手,脸上迅速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不想让严孤山为自己担心,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
严孤山看着郑长忆的笑容,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多问,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担忧,继续与众人商议事务。
等众人散去,郑长忆也要回府了。太子严孤山还有事要跟李源商议,李源点头表示明白,先出来送郑长忆。两人一同走到马车旁,李源不放心地看着郑长忆,眼神中满是关切。“我估计太子等会还得嘱咐我照看你的事,郑长忆,太子这一去少说得一两个月,你……哎。”李源欲言又止,他知道郑长忆的处境艰难,心中满是担忧。
郑长忆还没告诉这俩人皇帝要自己也跟着去南疆的事,因为他知道,一旦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不愿意,又得想法子让皇帝收回成命。
郑长忆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爱之深责之切
第二天大朝会上,气氛凝重而紧张。南疆传来战报,荆蛮乘胜追击,炮轰惠城,惠城太守奋力抵抗,好在荆蛮上次一战自己伤亡也不轻,惠城城内的物资还能撑七日。皇帝面容严肃,下令明早天亮就让太子带兵南下。
太子起先还胸有成竹地听着,神色镇定地思考着应对之策。然而,当他知道郑长忆也随军出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他实在没忍住,目光急切地去看郑长忆。郑长忆明知道他在看自己,却没有抬头,只是垂眸看着精致的地砖,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天午后,太子不知从哪儿挤出的时间,匆匆跑了一趟郑府。他身手敏捷地翻进院子,一眼就看见郑长忆在指挥金环收拾东西。
郑长忆抬眼看他,难得地在太子的脸上看到了怒意。
太子深吸一口气,快步走来,他紧紧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把自己的心情平复。“长忆……南方现在炮火连天,血流成河,不是闹着玩的。”太子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他深知南疆战事的凶险,那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残酷的杀戮。他不希望郑长忆陷入那样的绝境,他害怕会失去他。
郑长忆看着太子,心中微微一动。他明白太子的担忧,但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殿下,我知道南疆危险,但陛下之命不可违。我会小心的,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