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之有今日,汤公之功高矣。
今朕特加封汤公为太傅,位极人臣,以彰其功。
望汤公秉持忠心,辅朕左右,共兴永昌之朝,共享太平之世。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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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孤山不知道怎么形容,看到这卷“规矩之外”的圣旨,或者说这卷十六岁的少年皇帝在最意气风发时给帝师的丹书铁券时的心情。
太傅曾经拿着这卷圣旨,求皇帝帮自己找奇人异士,让自己再见见爱子。
但是皇帝没告诉他真相,就像十年后,绕开这个丹书铁券,让自己的儿子去暗杀他一样。
数十载光阴,物是人非。
对很多人来说,皇帝是多疑残暴病态的,太傅更不是个好东西。
而见过昔年模样的人,几乎快被他们杀光了。
严孤山抬头看向那把雕龙画凤的龙椅,突然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抵触。
皇帝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看向他,面上没有怒色。
只是疲惫的、像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似的,开口道:
“太傅不会说那样的话。太子,你犯了欺君之罪,暂闭东宫反省吧……”
又是一年冬雪
太子在年后,便被软禁于东宫之中了。
宫廷对外宣称,是太子办事不力,犯下过错,故而需在东宫禁足思过。
然而,此次的软禁,却与往常大不相同,若说这是软禁,倒更像是给太子放了一个悠闲的长假。
东宫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大门看似紧闭,严禁太子外出,但实际上,对于那些前来探望之人的管控,却宽松得很。就拿李源来说,他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东宫。
李源特意挑选了一个人少的日子前来,这里全然没有他想象中那种被软禁之地该有的惨淡迹象。相反,整个东宫上下都弥漫着新年的祥和氛围,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李源熟门熟路地带着乔装打扮后的金环径直朝着内院书房走去,他轻轻推开门,只见太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怀抱着一沓红纸在胸前,那神情温柔极了,目光始终停留在郑鹤身上。
郑鹤则拿着剪刀,专心致志地剪着窗花。
李源抖落斗篷上的积雪,那雪花簌簌落下,他笑着打趣道:“怎么?殿下要把纸捂热了再用?”
太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随后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最近发现,大部分我碰过一阵子的东西,小鹤也能拿到了,如此一来,以后倒是省了不少烧东西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