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然怕他,他当然知道,只是他不理解丹然为什么会怕他,明明他对丹然很好,每回军中行刑,他都会在第一排给丹然留个位置。……
屈云灭只顾着批判丹然表现得太害怕,却完全没意识到他自己也不自然得很,长这么大他就没做过这种事,丹然的小手放在他手里,热乎乎的,也怪脆弱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还是机械的迈起了步子,简峤把今日当做休假,他也迈步跟上去了,而注视着这三人离开的背影,萧融和那个送丹然过来的布特乌族人露出了一样慈祥的表情。
萧融:“多尝试尝试,也就习惯了。”
布特乌族人:“是呀,如今丹然也大了,要不了多久她就知道,@#¥%&#¥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萧融疑惑的看过去,因为他听不懂那串跟天书一样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而他刚想问问,这人便朝着萧融挥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今日我约了王家村的几个村夫,我们还要一起出去打猎呢。”萧融怔住。
王家村是哪他都不知道,但这个布特乌族人知道,而且显然已经和村民打成一片了,大家都是靠天吃饭的老实人,布特乌族除了医术拿得出手,剩下的就是打猎无人能敌了。
但萧融从未想过要让布特乌族人出来教中原人如何打猎,因为会不会打猎并不影响人们的生活,中原人自可以发展其他的生活技能,可对布特乌族来说,不去打猎的话,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然而他没想过的事,布特乌族自己做了,先是医术、后是猎术,布特乌族融入中原的速度比萧融想象中的更快。
望着空无一人的王府门口,萧融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然后轻轻的呼吸了一遍,他又迈步进了王府。……另一边。
屈云灭觉得自己像个乐子。
他手里牵着丹然,身上穿着成为镇北王那年做的亲王服,由于一次都没上过身,内侧甚至被白蚁咬出了几个洞,好在没有露出来,于是萧融毅然决然的让他把这身衣服穿上了。
但真正让屈云灭郁闷的不在这里,萧融居然非要他把雪饮仇矛也背上。
这是个什么形象啊???穿着华服、身无铠甲却还要背上兵刃,身边还要带一个小童,他又不是出来杂耍卖艺的!
萧融: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天天不是早上出去就是晚上回来,陈留百姓根本不认得哪个是镇北王,那我只能用这种招数了。……
很快,他们的第一站就到了,一个萧融指名让他们吃的汤饼摊,屈云灭先让丹然坐到凳子上,然后自己冷着一张脸对摊主说:“来两碗。”
他说完了,摊主却没有动,他立刻就拧眉看向摊主。
而摊主拿着跟丹然脑袋差不多大的大勺子,呆滞的看着屈云灭,直到他不悦的看过来,摊主才一个激灵,手里的勺子突然掉下去,但他又无比灵敏的在半空把勺子接住了,转过身之后,他哆哆嗦嗦的下面,以平时根本不可能有的速度把两碗汤面做好,继而哆哆嗦嗦的端过来。
他都没问屈云灭吃不吃肉糜,而是直接把木桶里面的一半都撒碗里了。
至于要钱,那更是不敢,他如今就盼着这位活阎王能快点吃完快点走人,千万不要动手宰了自己。
屈云灭望着这碗格外实惠的汤面,不禁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