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加快的心跳,简峤看向地上的慕容岦,心里也是怪复杂的。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大王生气到这个地步,甚至都不杀人了,而是打算折磨人,还折磨一辈子。…………
弥景坐在桌前磨墨,终于磨好了,他用毛笔蘸了蘸,正要往纸上写字的时候,啪!
他的房门再次被人粗暴的推开,弥景一个没收住力,好好的一个点,变成了一大撇。
弥景:“……”
他定定的看着废了的这张纸,最后还是无声的叹口气,抬起头,他问道:“大王怎么回盛乐了?”
屈云灭怒不可遏道:“我从未见过慕容岦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弥景:“…………”
这不是我问的问题。
这也不是我关心的答案。
你还是继续讨厌我吧,求求你了。
遵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弥景偏头看向已经干涸的砚台,再看看依旧精神饱满的屈云灭。
弥景:“……”
他用鼻子轻轻的吸一口气,然后在缓缓将这股气呼出去的时候,他的双肩也随之垮塌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回不仅是砚台干涸了,连蜡烛都燃了一半了,弥景是个认真的人,即使屈云灭说的十句里有八句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他也会认真的听着,但他最近很累,白日不停歇,晚间也要思虑很多事情,他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
弥景的手不再捻动那串念珠,眼皮也慢慢的耷拉了下去,就在他即将真的把眼皮阖上的时候,他听到屈云灭问了自己一句话。
弥景瞬间清醒过来,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仿佛刚刚根本没有打瞌睡一样。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屈云灭问了什么,但屈云灭正在挑眉看着他:“佛子可是觉得不妥?”
“……”
弥景斟酌了一下屈云灭此时的神情,感觉屈云灭有嘲讽自己的意思在,弥景大概懂了。
他平静的回答道:“我并无此意。”
屈云灭脸上讥诮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弥景,然后霍然起身:“你并无此意?!立一男子为妃乃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居然并无此意?!呵,真看不出来,堂堂佛子竟然也存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弥景:“…………”
这回他是真露出了无助的神情,不仅仅因为自己判断错了情况,还因为屈云灭这上纲上线的态度。
张了张口,弥景忍不住轻声为自己辩解:“无论女子为妃、还是男子为妃,这都是世俗中的事,因情生欲,因欲破戒,弥景乃一僧人,早就远离了七情六欲,大王之愤怒,我虽能理解,却不能感同身受,以佛理来讲,男男女女皆是幻象,远离欲望、修行于世,才是脱离苦难的唯一道路。”
解释到最后,弥景还夹带了一点私货,只可惜,屈云灭完全没听懂。
不仅没听懂,他还听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