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面无表情的说,“本来知意就多?点了他们两个人的菜,不然你能打包什么?我们的剩菜吗?”
周知意笑着安慰不知所措的陈晓慧和郑香两人,“别管他们,闹着玩呢。”
半路上,沈谦和她们分别,回他自己?家。
其他人继续向前走,刚走回城中?村的家中?,赵娟迎上来,对着周知意说,“老板,今天你朋友来店里找你,好像有?急事,我就在傍晚关店后把她带过?来这边了。”
说着,赵娟侧开身子,露出坐在院子里的钟玲。
钟玲脸色不太好看,透着一种颓然的苍白,无力的起身。
周知意脸上的笑容收拢,立刻朝钟玲走去,“玲姐,你怎么了?”
钟玲开口,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如平地一声雷,“我要离婚。”
她说的甚至不是“我想?离婚”,而是直截了当的“我要离婚”。
所有?人都是一惊。
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钟玲是已经经历过?情绪的大起大落后的一种麻木,她无暇关注其他人各种惊诧的表情,只继续说着,“罗凤妹怀了姚海林的孩子,我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钟玲虽然此刻想?法很?明确,但其实?也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离婚,所以下?意识的来找在她看来头脑灵活的周知意。
她看向周知意,像是重申,又像是让自己?坚定下?来,“我要离婚。”
离婚
1980年,“感情破裂”作为法定离婚理由,写入新的《婚姻法》中?,自此?,改变了八十年代人们的婚姻观念,“离婚”二字不再是?讳莫如深、不可言说的事情。
钟玲二十二岁和姚海林结婚,夫妻两人在工厂做过工人,经历过最艰苦的岁月,后来孤注一掷下海做生意,被人骗过,也曾体验到?迅速富起来的滋味,靠着卖起来的一款尼龙衫发家,在东坝街开了店、在方谷路建了厂……钟玲怎么都想不到?,三十三岁时,她会有一天如此?坚决的要?和姚海林离婚。
周知意让赵娟带着她女儿陈晓慧先回家去,郑香也识趣的小跑进楼房里,钻进自己的房间。
“玲姐,去我屋里说吧。”周知意带着钟玲回自己住的房间。
一开门,大?发、一心和两亿先习以为常的溜进来,周知意拖过书桌前的椅子,让钟玲先坐,她转身去关?门,何?萍就要?从门缝中?硬挤进来。
“让我也听听嘛,说不准我也能出个主意什么的。”何?萍小声祈求着。
“没事,”钟玲开口,她刚刚都能当?着那么多人说,现在也不介意多一个何?萍,“反正这些事之?后大?家都会知道的。”
何?萍立刻像得到?许可的小狗,屁颠颠的进屋自己找地方坐,她左右看了看,房间里也没有第?二把椅子,最后何?萍和两亿凑合了一下,硬挤进了它的狗窝里。
周知意给钟玲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钟玲握着水杯,像是?握住一块支柱一般,开口说起来,“上个月,我发现了老姚和厂里的女工罗凤妹走得近了些,我们两个人还吵了一架,最后阿谦离开了、罗凤妹也离开了,我以为这事就算是?这么结束了,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还是?怎么过。”
“今天下午,老姚回家后很高兴,我一问,他才?说了,罗凤妹走的时候就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只是?不显怀、加上穿衣宽松、也没有孕吐,才?瞒住了所有人。罗凤妹怀的是?他的孩子,医院b超查过,还是?个男孩。”钟玲的声音有些飘渺,“他说等孩子出生后,就抱回家来养,就当?是?我们的孩子。”
何?萍瞠目结舌,甚至打了个颤,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恐惧,要?不是?她及时悬崖勒马,一心非要?去参加青春美大?赛试试,现在这个怀着孕的人,是?不是?就会是?她了?
周知意气愤,“他这干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那罗凤妹怎么办?姚海林哄着她给他生孩子,孩子生下来之?后他又要?抱走,罗凤妹能愿意?”
钟玲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他的如意算盘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不想和我离婚,因为店里的生意全靠我撑着;他又想要?儿子,但我身体不好,怀不了孕,他就想出了这昏招,找别人来生。亏我还真?把他的话当?真?,以为就算这辈子没孩子我们两人也能过。”
周知意迟疑的问,“玲姐,是?你的身子真?不好,还是?姚海林的原因……”
“我的原因,”钟玲坦诚道,“八年前我们两个人就都去医院查了,我的输卵管先天性堵塞,怀不了孕。”
周知意一想,也是?,如果是?姚海林有问题的话,那罗凤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他不能既要?又要?,什么好事都是?他的。他想养儿子,可以,我和他离婚后,他和罗凤妹怎么过都行。”钟玲咬牙,眼中?流露出恨意,“但是?我和他一起奋斗下的这些产业,我要?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
钟玲虽然平日里看着温柔和气,但能创业把生意做起来的女人,骨子里自然有股子坚毅在,真?遇上事了就显露出来。
何?萍回过神来,同仇敌忾的说,“就该让姚海林被扫地出门才?解气!”
周知意点点头,附和道,“像他这样婚内出轨的,如果能收集到?充足的证据,再找个好律师,应该可以严惩。”
说着,周知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也许我能帮忙找到?个好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