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案发时,药铺内一共十人。坐堂大夫一人,负责诊脉开方。学徒两人。一名按照大夫开得方子抓药收钱。一名兼顾煎药,在不忙的时候也需帮助另一名学徒。患者七人。按进门顺序分别是陈礼雪、赵易、孙尔、潘丰、潘年、潘庆、郑致乔。伏捕头不在现场,一切由品级最高的袁承继把控。虽说总部规章严谨,既然案件发生在京城,讯问最好是将人带回奉公门再办。但袁承继是个急性子,也一向不按规矩办事,寻了济世堂后院里唯一一个单间,就作为临时的‘审讯室’。然后自己为主审,将有嫌疑的人带进来问话。其他捕快则一部分留守在外间看管,另几人在房间内负责记录。首先是坐堂大夫。大夫年过六十,名苏木,是个胡须花白的老者。他扶着腰颤颤巍巍走了进来,似乎是之前救人帮忙搬抬时扭伤了腰。顾忌他的年龄,言淡帮忙搀扶着使人坐下,才要求老者仔细讲述今早发生的事。苏大夫拱了拱手,谢过搀扶他的小姑娘。才忍着腰痛,凝眉道:“今日晨间,济世堂一如既往的于卯时末开门,本以为如同寻常一般没什么人,谁知却……”他的眉头更紧,陷入回忆中。“最先来的是陈夫人,她孩子生病已有一段时间,也是老夫诊治的……她要辰时之后要上工,因此需早些过来拿药,往日也只有她会这时候过来。”苏大夫说得委婉了,济世堂是个小药铺,那些达官贵人绝不会选择这里。再加上这块地段不好,来往的皆是些贩夫走卒。而他们手上银钱少,生活一向节俭,有个三病两痛也会选择自己扛过去,来了的都是拖严重了的……不是这个时间段的人少,而是所有时间人都少,只不过这个时间段更少罢了……他顿了顿,注意到一边记录的言淡已写完,接着讲道:“之后赵易和孙尔就来了,他们二人,老夫是第一次见,还带了不知是哪个乡野大夫开得方子,老夫仔细看了看,又替他们诊了脉……”说到这里,老者来气了,似乎想拍桌子,但拍到了椅子扶手上,痛得一哆嗦。这痛意并未消止他的愤怒,反而使他更怒气高涨,“庸医误人啊!那方子是治中暑的,中暑的药材皆是去燥清热的……但二人得的分明是臌症,臌症忌寒凉,而那庸医却替人开消暑的方子……这是把人往死路上推啊!”袁承继迅速抓到了重点,“你是说有人故意开错误的方子害人?”“是不是故意老夫不知晓,但那二人确实被这方子害得病入膏肓……”苏大夫叹出一口气,“老夫给二人开了新的方子,看他们衣着打扮,猜测生活应困苦,本还想着自己贴补些药钱,没想着……”“苏大夫见着困难的便要贴药钱,岂不是入不敷出?可我看你衣料簇新,绸子的质地也不错,腰间的玉佩品相还算不错,难道苏大夫除了药铺还有其他营收?”袁承继这话问得有些难听,但以往的凶犯大多都会演戏,把自己塑造成一幅好人模样,因此捕快们在讯问之时,也不会偏听偏信,保持绝对理性来捕捉话语间的漏洞。苏大夫是个直脾气,年纪又颇大了,这样被一个‘小辈’质问,当然有些不满。看在对方奉公门捕快的身份,才勉强按捺下来,“老夫虽只是个大夫,但家中继承了些财产,不至于大富大贵,可也有些余钱。”一旁的言淡记下这点,之后核实嫌疑人资料时定会用上。“苏大夫请接着说。”“好,小畅来药铺的时间短一些,一向负责煎药。而盼儿对药材更为熟悉,所以负责抓药。”老者点了点头,“之后潘丰、潘年和潘庆也结伴进来了,这下药铺里挤满了人,且他们都要求在药铺里煎药……老夫一个接一个的诊脉,忙个不停……”小畅名程畅,盼儿名余盼盼,都是药铺里的学徒。“这二人的行为可有何可疑之处?”听见问话,苏大夫便直摇头,“这二人来这药铺已有一年有余,从未出过纰漏……”“我的问题是,今日,这二人是否有可能出差错,和以往行径并无关系。”袁承继打断道。“这……”犹豫片刻,苏大夫还是实话实说道:“今日老夫一直忙着诊脉,只在闲暇时刻出来一会,后边也皆在坐诊间内等人进来……后边听到外边盼儿的惊呼声再出来时,当时赵易已经毒性发作而昏迷,因此老夫也不知晓他们是否出了差错……”略微停顿一瞬。“不过时间过了不久,又未熬新药,如果把剩下的药渣拿给老夫看,老夫便能分辨出药中是否有乌头。”袁承继见苏大夫自告奋勇,摇头拒绝道:“这个我们自然会看着办,苏大夫只要配合回答问题就好。”他最开始还能端着架子坐在此处,时间长了略有些坐不住,心情也烦躁起来。“行,那老夫接着讲?”“请说。”“潘丰、潘年和潘庆似乎是认识,进门后一直坐在一处等候……诊脉后,老夫发现这三人也是得了臌症,比先前那两人略好些,至少没有乱吃方子恶化,药的用量也有些许不同,因此老夫还特地和盼儿说过……最后来得便是郑致乔,老夫还未来得及给他诊脉,便发生了这件事。”:()别人破案我直接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