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很快便被找到了。纸张泛黄,字迹从旧到新,封面上还有些许血渍。厚厚的册子经历了时间和风波,从素州而来,到蕲州而止。言淡翻看着内容,上边并未写明任何地点和姓名。甚至可以说,内容颇有些不着边际,仿佛满篇胡言乱语一般。比如‘使有田为人田,则无人十四心’,还有‘罪在森无一木,厉在力前。’单单只看字面,是看不出表达意思的。她并未慌乱,仔细研究了些许时候,慢慢看出了些许规律。言淡想起此前某个案子中出现过的‘拆字法’,这是大凌军中曾流行过某种文字加密的方法,以用于战时传递消息。按照记忆,她将拆字法应用在这些内容上。‘使有田为人田,则无人十四心’。‘人田’便是佃,代表租地耕种。使有田为人田,曾经有田的人成了佃户。‘人十四心’合在一起是个德字。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是,有人无德,抢走了人原本的田,强迫对方成为佃户。而‘罪在森无一木,厉在力前。’则说出了抢田人的身份。‘森无一木’则为林,而厉在力前,是个励字。‘罪在林励’,抢田人是林励。整本册子记录下了这位名为林励的人,驱使手下在八埔县内为非作歹,他使诈让百姓欠下巨款,逼得对方以田抵押,强迫对方成为佃户为自己干活……吴花花是素州昌黎郡八埔县人,从素州到蕲州路途遥远,她长途跋涉到此地,随身携带着这册子定是为了将这册子作为证据呈上公堂。言淡推测她只是路过蕲州,原本的目的地应是紧靠蕲州侧边的京城。谁知却在路途中被葛玉等人错杀,没能完成最初的使命。这是如此的荒谬,又是这样的使人痛惜。她心疼这个勇敢又坚韧带着重任跋山涉水的姑娘,心中决定一定要将这册子上所记录罪恶依法惩治,也算是完成受害者的遗愿。既然下定决心要查新案,言淡熬夜迅速将杀人焚烧案的案卷整理完毕,第二日便递交给了总捕。同时呈上这册子,说明了这是林励的犯罪证据。“别急。”总捕雷阳按照拆字法的规律看了几页,他沉思片刻,“言捕头,我知晓这是你艰难找到的证据,但素州远在千里之外,而拿着这册子的人已身亡,凭借册子里的内容,实在不足够立案。”言淡轻轻颔首,表示赞同,她站起身拱了拱手。“这证据的确不够充足,所以请允许属下前往素州查证一番,必不会冤枉了他人……”“查证是必要的。”总捕将册子阖上,轻轻放在案上,“不过这案子不劳烦言捕头亲自前往……前几日素州昌黎郡郡城粮仓被盗,梅捕头早已带着前往素州,此刻也已到了,便让他办完粮仓案后,再探查八埔县吧!”说话间,他观察着言淡的神情,发现对方并无异色,也没有提出反对。雷阳露出一丝笑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证据是言捕头寻到,看册子的内容也定是牵扯许多的大案。出于捕头天然对于真相的追寻,还有功绩的吸引力,她必定是想亲自办此案……但奉公门分配任务本就会考虑距离时间等问题,毕竟总部的捕头就这么五个,整个大凌的案件却有许多,还是需得以效率为重。雷阳拍了拍言淡的肩膀,“言捕头,这次的案子,你做得很好。”他在脑海中对比了几个案卷的内容,决定之后好好挑选一个补偿言淡。察觉到上级对自己的安抚,言淡也勾出抹笑容,拱手告退。她的确想要亲自去办那素州的案子,但却也知晓奉公门案件上的分配一向是如此。想当初伏清合一行人也是因为去查灭门案,恰好在缘北军的附近,这才卷进了军营投毒案,与言淡相识。门主之子尚且不能避免,自己又怎能搞特殊。想通这一切,言淡心中也释然了。也好,如今留在了京城。还有许多话没能同伏清合说出口。言淡脚步微顿,有些许犹豫。这几日查案间,心情时时刻刻紧绷,还余下些许对受害者的痛心,以及对凶犯的愤恨,早已没了前几日的悸动。她叹出一口气,有些遗憾地跨入院中。望见袁承继正蹲着无聊拔草,莫名有些看不顺眼。“有没有时间?”言淡走上前去,指了指身上的佩刀,“咱们练一练?”“行啊!”袁承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听说此前伏兄一直陪你对练……”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抽出了刀刃。:()别人破案我直接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