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和尚有些懵逼。他不相信,取经人是眼前这个妖僧?按照以前的计划,取经人前面九世会被他所害,第十世才能定下师徒缘分。这也是弱水的规则,用九世的肉身消去过往的因果。第十世再乘着九世尸骨过河,消去第十世一切红尘,过河之后,就是一个全新的、从零开始的取经人。以往的金蝉子、十世身都被毁去,那些都不是理想的玄檀功德佛载体。这些复杂的操作,就是为了确保取经人的绝对纯洁。沙和尚看着王陈脖子上的九个头骨,问:“惠岸行者,你确定是他吗?会不会是你搞错了,要不要再请教一下菩萨。”很明显,沙和尚不相信惠岸,他想听取经项目负责人观音菩萨的亲口所说。惠岸行者偷偷传音:“卷帘大将,金蝉子转世身出了问题,菩萨建议佛祖重新启用了此人作为取经人。事情仓促,之前许多定好的流程都来不及改变,请你见谅。”沙和尚默默点点,只要是真的取经人就行。他其实不关注谁是取经人,只要取经项目正常进行,他沙和尚能够正常参与项目,那他就没有辜负玉帝的殷殷嘱托。“好吧,我听菩萨安排。”惠岸行者嘴角一咧,心道,你又不吃亏,还要做出这副委屈的样子作甚?贱不贱呐?“三藏大师,菩萨交代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让他拜你为师。”惠岸行者十分恭敬。毕竟眼前这个取经人,就是观音菩萨也要礼让三分,是观音菩萨的战略合作伙伴,不是他一个弟子可以轻慢的。王陈含笑点头,轻轻说道:“挺好,我奇怪的徒弟又增加了一个。”惠岸语塞,无言以对。这取经团体,成分复杂,却是诸多大神通者相互妥协的结果。“拜见师傅。”沙和尚立刻上前,毫无心理负担的跪在王陈面前。“好徒儿,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吓人,不太像出家人。这样吧,师傅给你剃度,顺便再给你染个头发。”王陈又转身朝八戒招手:“八戒,把我左边行李中的剃刀拿来。”王陈自从成了光头后,就会随身携带剃刀,时不时给自己的光头进行美容。很快,王陈就为沙和尚美容美发成功,顺便无视沙和尚的不情愿,超额给他点了九个戒疤。“好徒儿,从现在起,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徒弟了,按照惯例,我为你取名悟净,你可愿意?”“谢师傅赐名,从今以后,我就是沙悟净。”“挺好,悟净呐,为了我们这个小团体更好的交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外号,你给自己取一个,还是我给你取?”“还是请师傅取。”“行,你姓沙,如今又做了和尚,那就叫沙僧,你可愿意?”“弟子愿意。”“善哉。你身上全是人血味道,实在是有碍观瞻。这样,你先去洗澡沐浴更衣,为师随后给你介绍其他师兄。”“是,师傅。”不过须臾时光。红发、黑面、高大凶残模样的流沙河妖,摇身一变,成了拥有时尚地中海,头顶九戒疤,一身僧衣的沙僧沙悟净。王陈也履行承诺,为沙和尚介绍取经团成员。王陈先是指着猴哥,对沙和尚说:“这是你孙师兄,齐天大圣孙悟空,想必你不会陌生。”猴哥不再是大师兄了,因为王陈在这个世界还有两个徒弟,袁天罡和李淳风。王陈打算以后在让这些徒弟相见,现在取经途中,没必要自添麻烦。沙和尚看着“呃——五百年前,被他揍过——”“是吗?那挺巧的。”王陈不以为意,猴哥倒是觉得莫名其妙,便问了起来:“沙师弟,俺老孙看你也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给我说说呗。”“师兄,五百年前我还是玉帝身边的卷帘大将,您大闹天宫,打上凌霄宝殿时,顺手就把我给揍了。”猴哥有些尴尬的说:“啊——竟是如此故人——”王陈见缝插针,又指着八戒说:“悟净,你过来,这是你猪师兄,天蓬元帅猪八戒,想必你也不会陌生。”“猪师兄作为天蓬元帅,乃是北极四圣之一,我当然知道,但猪师兄记不记得我,那就不一定了。”八戒就有点尴尬了:“沙师弟你好,师兄我也不骗你,当时我常年驻扎天河河畔练兵,很少去凌霄宝殿,为数不多几次过去,都是去赴宴,那时候神仙太多,就没有注意到你,请见谅。”“师兄不必如此,那时候我还够资格上桌,在凌霄宝殿外围负责安保,您没见到也很正常。”天蓬元帅等于是边疆领兵大帅,卷帘大将相当于是御前侍卫统领,名为同僚,但实际地位相差悬殊,没注意到实属常事。“好了,往事如烟,我们要向前看,以后精诚团结才是正理。来,悟净,这位是你申师兄。”“呃,师傅,你能不能介绍清楚一点。”“你知道这是你申师兄就行。”,!“好吧,申师兄。”申公豹打了个响鼻就算回应了。他属实是不想搭理这些妖魔鬼怪,层次太低了。“悟净不要见怪,你申师兄就是话少。记住一点,你以后不要招惹到他就行,不然,你恐怕要遭殃。”“啊——弟子记得。”此时的沙和尚面容质朴,看着就给人靠谱的感觉。其实,沙和尚这么些年来,早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一进入状态后,心态变得比猴哥还要佛系。只要别人不打死他,他就都能忍。他给自己的形象定位就是,不管是谁,只要惹他,那就算是踢到棉花了。毕竟是下岗职工再就业,没那么矫情了。“你们几个,可以说都是来自天庭,出身相同,履历也相同,如今共同拜我为师,也算是缘分天定了。”“比如,猴哥大闹天宫,被压五百年。”“又比如,八戒喝酒闹事,调戏嫦娥,被贬下凡错投猪胎。”“悟净,你又犯了什么天条,被关押在此。”“回师傅的话,当年蟠桃会上,我失手打碎了琉璃盏,被玉帝责罚。”“琉璃盏?这被罚的理由多少有些草率了。”沙和尚讷讷不敢言。这就是一段黑历史。谁懂啊?他沙和尚就是这么悲催。后来还是玉帝偷偷下凡找他,他才明白一切缘由。只是,这个理由确实草率,他都不好意思跟人细谈原因。玉帝对此是要背负一定历史责任的。八戒和猴哥,这时候都面色古怪。他们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沙师弟,你被罚的时候,是五百年前那场蟠桃会吗?”八戒没忍住,问了出来。“正是。其实我打碎琉璃盏,并不是我不小心。而是——”说到这里,沙和尚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猴哥。猴哥心领神会,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所以,是我的原因?”“是啊,当年师兄一棒子将我砸飞,我倒飞的过程中,将琉璃盏砸碎了。”猴哥目瞪口呆,喃喃说道:“师弟受苦了,没想到竟是我害你如此。”“呃——不必如此。”沙和尚也不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这就是一个借口吧。八戒这时候跳出来说:“老猪我也是五百年前那次蟠桃会,喝多了,才做出了丑事。”王陈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原来你们三个都是同一时间、同一场合犯事了啊。我怎么感觉挺古怪的呢。”一场蟠桃盛会,猴哥闹事,八戒醉酒,沙僧失手。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场钓鱼执法大会。“徒弟们,这是天庭钓鱼执法名场面,目的就是为了捕捉你们几个。你们不要再多想了,也不要再去讨论了,背后的黑手不是你们可以对抗的。以后,好好跟着我取经,好好让自己本领变得更强,不要让自己再做了棋子。”“走走走,我们过河,惠岸行者,请施展手段吧。”惠岸行者早就人麻了。他作为取经项目负责人的弟子和亲随,对这些事情当然一清二楚。只是,现在被这些家伙当面揭露,属实有些坐立难安了。可他无能为力,他也不敢打断。因为,这特么就是王陈故意引导的,他要是干得过王陈,绝对要教训此人。惠岸行者叹了口气,拿出一个葫芦。“三藏大师,可否将头骨项链借我?”“不借,这东西现在是我的了。”这项链看着虽然吓人,但却能够抵抗弱水的规则,是个特殊的宝贝,王陈哪里会再交出去。这是金蝉子转世身的头骨,王陈想试试能不能将之炼化。那样,他自己就能拥有抵抗弱水规则的能力了。惠岸脸色一阵难看,菩萨还给了他一个隐秘的任务,那就是将头骨项链带回去。“这——大师,这头骨项链,事关我派某个大人物,所以这东西是需要收回的。”“那是你们的问题,跟贫僧无关。现在,这东西到了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了。无需多言,快快送我过河。”惠岸行者看着王陈如此无赖,气得想哭。“您是大神通者,为何要为难我?”“惠岸!莫要东拉西扯。”王陈不高兴了,脸色阴沉的盯着惠岸行者,大声呵斥。惠岸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说了。心道:自认倒霉,回去受罚吧。“那请您坐在这个葫芦上吧,葫芦会带着你们过河的。”王陈没有照做,而是反问:“我问你,过河是葫芦的能力,还是这串项链的能力?”“这——是项链的能力。”“那你这葫芦有什么能力?”“大小如意,可以装物。”“不错,用完送我,行不行?”惠岸行者看着王陈,目光呆滞:“您要连吃带拿吗?大师,您不要这样,我害怕。”“什么鬼话,这是菩萨送给我的,你休要多言,听话就是。”王陈一把将惠岸拽了过来,悄悄问道:“葫芦的操纵口诀是什么,快说!说完我就让你走。”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惠岸被王陈盯得浑身冷汗,只能战战兢兢的说出葫芦的口诀。“你走吧。”“菩萨不会放过你的。”“切——你懂什么!起码十几年内,菩萨都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赶走惠岸行者后,王陈便操纵葫芦过河。……南海普陀山紫竹林。云烟飘渺,禅音阵阵。观音菩萨正在和黎山老母、普贤菩萨、文殊菩萨观赏一朵盛开的金莲。突然,观音菩萨心血来潮,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天机预警。这还了得,谁敢为难算计自己?观音菩萨笑脸隐去,立刻脸色严肃的掐指卜算。这让黎山老母、文殊、普贤觉得有趣,立刻细细观察起来。很快,观音菩萨脸色铁青,她算到了自己已经丢失两件宝贝。“遭了,吃拿卡要,好一个妖僧!哎,一场劫难就丢失两件法宝,其中一件还是重宝——”其他几位神仙菩萨,看着观音菩萨精彩的脸色变化,立刻追问:“可是取经团队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不用招待我们。”取经项目负责人,这个名头挺招人嫉妒的。“哈哈,多谢各位关心,只是我自己的徒弟出了些小意外,取经之事,一切正常。”观音菩萨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她怎么能让人知道,取经项目负责人和带头人之间有龌龊呢?这很容易被人挖墙脚,抢夺胜利果实。黎山老母地位最高,修为也最高,她跟西方教关系很好,跟阐教关系也很好,所以,就跟这些曾经阐教的高徒,如今西方教的中坚力量,关系走得很近。黎山老母无所顾忌的说:“我还没见过取经团队,十分好奇,倒是想要找个机会见一见。”文殊菩萨比较活跃,他笑嘻嘻的说:“既然是老母要求,观音菩萨,你看是否可以满足呢?”观音菩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普贤看到文殊菩萨的眼色,心意急转,立刻想到说辞:“我看这样,你不是设计了九九八十一劫吗?就让我们几个作为其中一劫,试一试取经团队的道心,你看如何?”:()太玄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