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学楼里,夏知漪也慢慢放轻了脚步,此时站在教室后门,朝里一看,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摞有高高的课本。
教室里的人都很安静地忙自己的事。他们没多打扰,又轻轻离开了教学楼。
临走时,裴言颂最后看了眼讲台上紧闭着双眼背演讲稿的女孩。
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一眼意味着什么,现在想起来,大概是一见钟情。
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
除夕这天。
从下午开始,徐海山就拉着裴言颂在厨房捣鼓晚上的团圆宴,忙得不亦乐乎。
夏知漪和夏霜则坐在客厅里,先是一齐看完了她的出版合同,确认真的没有问题,夏知漪才在夏霜肯定的目光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年夏霜也试着改变了很多,不再事事必求完美,反而更追求随心所欲。
思维一打开,心理就变得豁达宽阔,也不埋头苦干了,没事的时候就去旅个游,有事也去,这在过去十几年都罕见。
母女俩敞开心扉,彼此之间说的话变多了,关系也亲密了些。
夏霜把她叫到房里,抽出厚厚的一沓奖状,最上面是一封信,密封得很好,没被打开过。“当时高考完给你收拾课本,这封信就夹在书里。”
其实她还没说完,当初她是看着人把这封信塞进夏知漪的课桌里的,只不过是谁,她那时候没认出来。
夏知漪隐约猜到了,粉色的,还画了爱心,不是故意装傻就能猜到大半,她倒是还没想过被人写情书,还在送给她之前送到了夏女士手里。此刻接过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有些疑惑:“不过妈妈你怎么想起来现在给我了?”
“本来是觉得没用,现在想来,你应该需要,”夏霜打着哑谜,“你自己打开看看。”
此时,厨房里徐海山高喊:“吃饭了!”
没时间犹豫,夏知漪收了过来,塞进了衣兜里。
饭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丰盛的菜,一家人坐下来,就着客厅暖黄的光。
“你是不知道,当时你妈妈每次考试都考第一,我往那个榜前一站,一抬眼就能看到她的名字,我能不记忆深刻么……”
饭桌上,基本上是徐海山在说。
这话夏知漪听得多,她小时候,刚会拿画笔,听得就是他画夏女士的故事。笑的、生气的,披头发的、扎头发的……
夏霜听得就更多了,两个人都懒得理他。
只有裴言颂听得认真,还时不时应和两句,“很恩爱。”
吃完饭,裴言颂还想帮着收拾,徐海山一把他们推出了家门,指着他红透的脸,笑得爽朗,让夏知漪带他出去玩儿去。
裴言颂虽然也跟着喝了点,但是不多,至少走路还算稳,不用人扶着。
夏知漪准备带他在小区里透透风,然后送他回酒店。
“好热。”在家里的时候,裴言颂还算老实,一出门就暴露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