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东就这样出神地坐着,胳膊支在写字台上,一只手托着腮帮,另一只手夹着烟。烟头儿红红的,冒着烟,似乎马上就要烧到他的手指头了,但他却全然不知,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夜,如浓墨般铺展,乌云沉沉地布满了天空,仿佛给整个世界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黑幕。不时传来的阵阵雷声,好似沉闷的鼓点,敲打着人们的心弦。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全身湿漉漉的刘震东犹如一座雕塑般出神地坐着。他的面前,桌面之上,静静地摆放着手枪和相机,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烟头在他的指间燃烧,已经快烧到手指,刘震东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他把烟放在嘴上,狠狠地猛吸了几口,那烟头的红光在昏暗里明灭不定,随后他将烟蒂放入烟灰缸中用力摁灭。那摁灭烟蒂的动作,仿佛带着他心中的某种烦闷与纠结。刘震东扭了扭台灯,让那昏黄的光线更集中地洒在手枪上。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枪,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般,仔细地翻看了一下。这把手枪的型号他再熟悉不过,是常见的警用制式手枪,9毫米口径,容弹量15发。他熟练地卸下弹夹,眼神专注地看着每一颗子弹。“子弹这玩意儿,可不能小瞧。”刘震东自言自语道,“就拿这9毫米子弹来说,不同的弹头形状、重量,还有装药量,对射击效果影响大着呢。”他将子弹一颗颗整齐地摆在书桌上,仔细地数着。幽暗的台灯下,写字台上还放着几本卷宗,卷宗的封皮上清晰地写着“张士冠失踪案卷一”。旁边,那把手枪和那个子弹夹,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被揭晓。突然,门被轻轻地打开,警察刘钦静悄悄地走进来。他的脚步很轻,像是生怕打破这一室的静谧。他将一杯热茶放在刘震东面前,那热气袅袅升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刘震东再次回过神来,把烟放在嘴上,又猛吸了几口。这次,他没有把余下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而是随意地扔在了一旁。刘钦非常乖巧地把鼻烟壶递过来,刘震东熟练地拔下鼻烟壶的塞子,把鼻烟壶放在鼻子上使劲地闻着。他眯着眼,脸上露出一种似乎很享受的表情,仿佛那鼻烟的味道能带给他片刻的解脱与宁静。刘钦一边收拾着书桌上的案卷,一边说道:“局长,杜局长安排了一个饭局,你不去了?”刘震东继续享受着鼻烟带来的香味,嘴唇动了动,轻声说道:“他升他的官,与我又何干?”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刘钦摊开双手,微笑了一下,说:“这小子打算在警局进行整肃。”刘震东抬头看了看他,眼睛里有一种轻蔑的神情,“随他去。就他那点本事,能掀起什么风浪?”沉默了一会儿,刘震东又拿起手枪,把枪从枪套里掏出来,放在灯下翻看着。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仿佛要从这把手枪中看出什么秘密。接着,他又拿起子弹夹,把子弹从子弹夹里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数着。刘钦这时说道:“杜溜子暂时兼任局长,服装、手枪都换新的,人模狗样的。”刘震东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专注地数着子弹。突然,刘震东惊奇地问道:“咋少了两颗子弹呐?”刘钦愣了一下,然后说:“听他说是弄丢了。”刘震东正数着子弹,听到这话,一把推开子弹,那些子弹顿时撒落在书桌上。“妈了个巴子,鬼才信!”他低声咒骂道,“子弹能随便弄丢?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刘震东决定找弹痕专家来评估一下这把手枪。很快,一位经验丰富的弹痕专家被请到了警局。专家身着整洁的白大褂,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他走进房间,步伐沉稳,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对真相的执着追求。来到桌前,专家一言不发,便立刻投入了对手枪的细致检查。他先拿起手枪,将其平放在手心中,轻轻转动着,目光紧紧盯着枪管,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随后,他拿起一个小巧的放大镜,凑近枪管,仔细观察着内部的膛线。只见他眉头微皱,神情愈发严肃。放下放大镜,专家又把目光转向了撞针,他轻轻触摸着撞针的表面,感受着其纹理和质地,似乎能从中读出隐藏的信息。接着,他拿起镊子,夹起一颗子弹,开始对子弹进行更为入微的检查。他翻来覆去地查看子弹的弹头、弹壳,观察着上面的每一道划痕和细微的变形。检查了好一会儿,专家终于抬起头来,但是他的眉头依旧紧锁着。他缓缓说道:“从这枪的磨损情况和弹痕来看,近期有过射击,而且射击的次数应该不止一次。你看这枪管内的膛线,有轻微的磨损,这种磨损程度表明子弹射出时的速度和旋转力度都较大。这意味着射击时的动能较强,不是普通的警示射击,更像是全力开火。”,!刘震东听到这里,眼神一紧,连忙问道:“能判断出射击的环境和目标吗?”专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很难确定。不过,从子弹的痕迹和枪管的情况来推断,射击的环境可能是在较为封闭的空间。因为子弹在射出后受到的阻力相对较大,这通常是在封闭空间中才会出现的情况。如果是在开阔地带射击,子弹受到的阻力会小很多,痕迹也会有所不同。至于目标,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线索,无法判断。但可以想象,能让持枪者这样连续且强力射击,当时的情况一定相当紧急和危险。”刘震东听着专家的分析,表情愈发凝重,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这把手枪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射击的环境和目标究竟是什么?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等待着他去揭开。刘震东愤怒不已:“一定要把他的罪行挖出来,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狗的叫声,那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刘震东的思绪被这狗叫声打断,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那无尽的黑暗。他的心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那凝重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刘钦看着刘震东,轻声说道:“局长,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啊。”刘震东微微点了点头,“嗯,确实不简单。这少了的子弹说不定就是关键线索。”刘钦皱了皱眉,“局长,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刘震东眯起眼睛,“先别声张,暗中调查。从子弹的来源、去向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刘震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黑暗。那狗叫声似乎越来越近,仿佛带着某种未知的恐惧。刘震东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仿佛要穿透这黑暗,看清隐藏在其中的真相。“刘钦,我们得好好查查这件事。”刘震东转过身来,对着刘钦说道。刘钦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局长。”刘震东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这杜溜子,别以为能瞒天过海。”刘震东让刘钦去追查那少了的两颗子弹。刘钦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投身到调查之中。刘钦走进存放子弹登记册的档案室,室内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味。他来到那排高大的档案柜前,从最上层开始,一本接一本地翻阅着那些厚厚的登记册。每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都在诉说着警局子弹管理的严格与规范。刘钦的目光在那些数字和文字间快速扫过,手指不时地翻过一页又一页。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额头逐渐冒出了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泛黄的纸张上。但他顾不上擦拭,全身心地沉浸在查找之中。终于,刘钦翻完了最后一本登记册,他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眉头紧皱,快步走向刘震东的办公室。“局长,按照登记,这两颗子弹不应该缺失,但现在却找不到任何使用的记录。”刘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和困惑。刘震东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沉思片刻后,说道:“继续查,看看杜溜子最近的行动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哪些人,都要给我摸清楚。”刘钦用力地点了点头应下,转身又投入到紧张的调查工作中。他首先在警局内部展开了询问,从一个办公室走到另一个办公室,见到同事就详细地打听。刘震东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幕,心中的思绪如同这混乱的天气一般。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刘震东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刘钦急促的声音:“局长,我查到了一些情况,但情况不太乐观。”刘震东精神一振:“快说!”刘钦说道:“局长,咱们警局现在的弹药管理员对那两颗子弹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深入了解后发现,原来负责这块的弹药管理员被杜溜子意外调离岗位,去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刘震东握紧了电话,说道:“不管多远,一定要找到他。”刘震东立刻安排人员,历经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那个被调离的弹药管理员。然而,当面对刘震东等人的询问时,他却死活不承认有这回事。刘震东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在进一步的调查中,刘震东意外发现,这个辞职的警员竟然发了财,买了一套宅院,还娶了媳妇。这一发现让刘震东更加坚信其中必有猫腻。刘震东决定亲自出马,与这个警员展开一场心理较量。刘震东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与警员面对面坐下。他语气平和但充满压迫感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但你想想,这突然来的财富能让你安心一辈子吗?”警员眼神闪烁,避开刘震东的目光,说道:“这是我自己挣的,和警局的事情没关系。”刘震东冷笑一声:“你在警局工作多年,工资多少大家心里都清楚。就凭你的那点收入,能这么快置办下这份家业?”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警员沉默不语,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刘震东继续说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如果你不说实话,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警员的身体微微颤抖,依然咬紧牙关:“局长,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刘震东猛地一拍桌子,提高声音说道:“你以为杜溜子能保你一辈子?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你要是被他当枪使,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警员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刘震东放缓语气,说道:“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保证在能力范围内给你争取从轻处理。”警员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局长,我说实话。是杜溜子让我做的,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调离岗位,对那两颗子弹的事情守口如瓶。”刘震东心中一沉,问道:“那两颗子弹到底去哪儿了?”警员支支吾吾地回答:“杜溜子拿走了,具体做什么我真不知道。”刘震东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虽然得到了一些线索,但刘震东知道,距离真相大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这一突破让他更加坚信,一定能揭开那两颗子弹丢失背后的秘密。警局里的气氛紧张而严肃,大家都明白,这场与杜溜子的较量愈发艰难,但也到了关键的时刻,而那两颗丢失的子弹,正逐渐引领他们靠近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刘震东冷哼一声,“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刘钦附和道:“局长英明,迟早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雷声和狗叫声,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民国奇案:一尸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