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鸟县政府大门一侧稳稳地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乌鸟县政府”几个字苍劲有力。大门口两侧各有一只威武的狮子蹲踞着,旁边一个背着枪的哨兵如雕塑般笔直地站岗,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县长办公室是一间宽敞而典雅的房间,那扇由厚重红木制成的房间大门紧闭着。房间里铺着暗红色的厚实地毯,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其中最显眼的是那副毛笔字“勤政廉洁”。在靠近窗户的一面墙上,摆放着县长那豪华的办公桌,桌子的上方悬挂着一盏造型别致的鹅颈灯,灯光洒下,柔和而温暖。桌子上依次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台老式电话机,还有一套书写用具整齐地排列着,一个古朴的毛笔架。在办公桌的对面,靠近窗户的地方,摆放着几个柔软舒适的软椅和小巧精致的小茶几,这些家具看起来都十分优雅,茶几上摆着一盏怡人的珐琅茶壶,以及几只如艺术品般精致的瓷杯。县长端坐在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县长名叫郑怀仁,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却与这个名字背道而驰。他身材中等,略微有些发福,挺着个不大不小的肚腩。他的脸庞圆润,下巴上蓄着一小撮精心修剪过的胡须。那双不大的眼睛总是眯缝着,仿佛时刻在算计着什么。他常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虽然衣物整洁,但总给人一种陈旧且刻板的感觉。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抹了过多的发油,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郑怀仁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装出一副严肃公正的模样,试图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严。然而,他那虚伪的面具在面对利益诱惑时,总是轻易地被扯下。他说话时,声音低沉而缓慢,刻意营造出一种稳重和权威的感觉。但每当涉及到金钱和权力的话题时,他的语速会不自觉地加快,音调也会微微上扬,暴露出他内心的急切和贪婪。他的手指短而粗,戴着一枚金戒指,在与人交谈时,那枚戒指会随着他手部的动作不时闪烁着光芒,仿佛在炫耀着他的财富和地位。郑怀仁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显得十分僵硬,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真诚和温暖,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和世故。在他的眼神深处,总是隐藏着一种对权力和财富的极度渴望,让人不寒而栗。他双手紧握着扶手,直直地盯着站在面前的杜溜子,愤怒地斥责道:“杜溜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勾结黑恶势力,如今还敢杀人灭口,你眼里还有王法吗?你身为警察局代理局长,本应维护一方安宁,却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对得起百姓对你的信任吗?对得起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吗?”杜溜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县长大人,小的知道错了,这……这都是一时糊涂啊。”县长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杜溜子,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平日里我对你寄予厚望,让你担任这警察局代理局长之职,是指望你能为百姓谋福祉,维护这一方的安宁与秩序。可你呢?竟然干出这等勾结黑恶势力、草菅人命的勾当!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给我脸上抹黑,给整个县政府抹黑吗?”郑县长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怒不可遏地继续吼道:“你看看你如今做的这些事,简直是无法无天!杀人灭口,这是何等的罪恶!你以为用这些黄白之物就能让我对你的罪行视而不见?就能让我违背自己的良心和职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郑县长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杜溜子,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一直教导你们要公正执法,要对得起百姓的信任,可你倒好,完全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你犯下如此天理难容的大错,你让我如何面对这县中的父老乡亲?如何向上级交代?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郑县长气得脸色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说道:“杜溜子啊杜溜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本以为你只是有些小毛病,稍加管教便能改正,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妄为,自甘堕落!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简直是罪不可赦!”然后,郑县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糊涂?你这是草菅人命!你知不知道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我如何向百姓交代?如何向上面的长官交代?我看你就是利欲熏心,无法无天!你说说,你到底为何要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杜溜子唯唯诺诺地回答道:“大人,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那黑三蛊惑,这才铸下大错。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郑县长冷哼一声,说道:“改过自新?你犯下的罪行天理难容,就凭你几句话,我如何能信?你这等恶徒,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杜溜子慌了神,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快步走上前,放在县长的办公桌上,一边打开锦盒,露出里面黄澄澄的十根金条,一边谄媚地说道:“县长大人,您息怒,息怒啊。这是小的一点心意,只求大人能网开一面。”杜溜子满脸堆笑,双手将锦盒递向县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讨好和期待。,!郑县长坐在办公桌后,原本紧绷着的脸在看到锦盒的瞬间,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他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冷冷地看着杜溜子,语气严厉地说道:“杜溜子,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杜溜子连忙哈着腰,凑近县长,轻声说道:“县长,您先别生气。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您看看就知道了。”郑县长轻哼一声,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杜溜子见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放在县长的办公桌上,然后缓缓打开。当锦盒打开的那一刻,里面金灿灿的金条顿时展现在郑县长眼前。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一些,目光在金条上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看着杜溜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是在强忍着某种情绪。接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道:“杜溜子啊杜溜子,你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堵住我的嘴吗?你犯下的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杜溜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谄媚,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说道:“县长,您放心,我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可只要您高抬贵手,帮我度过这个难关,以后我一定唯您马首是瞻!这些金条只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以后还有重谢!”郑县长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金条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和犹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坐回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啊你……让我好好想想吧。”杜溜子见郑县长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赶忙说道:“县长,您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那个替罪羊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只要您点头,我马上就去安排……”郑县长的目光在看到金条的瞬间,微微一滞,原本愤怒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但他还是故作严肃,将锦盒往旁边一推,说道:“哼!你以为这点金条就能收买我?我身为一县之长,要为百姓主持公道,岂会被你的这点财物所迷惑!”杜溜子赶紧又把锦盒往县长面前推了推,满脸堆笑地说:“县长大人,您就高抬贵手。只要您这次帮小的度过难关,以后小的定当为您效犬马之劳,好处绝对少不了您的。大人您想想,平日里小的对您也是忠心耿耿啊。还有上次那批军饷的事儿,要不是小的在中间周旋,恐怕也没那么顺利。”郑县长重新坐了下来,一只手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睛时不时瞟向那盒金条。沉默片刻后,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杜溜子,你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若不是看在你往日的情分上,我定不会轻饶你。但你这次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若不严惩,我这县长的位置也坐不稳!上面追查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杜溜子连忙说道:“大人,小的明白。咱们可以找个替罪羊,就说那记者是被土匪所杀,与小的毫无关系。再把黑三他们藏得严严实实的,保证不会走漏半点风声。”郑县长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此事需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否则,你我都没有好下场!还有,那替罪羊也得找个合适的,不能让人起疑。”杜溜子赶忙应道:“大人放心,小的都安排好了。有个穷疯了的赌徒,小的给他一笔钱,让他顶罪,他肯定乐意。”郑县长微微眯起眼睛,说道:“那好,你且去办吧。但记住,若再有下次,我定饶不了你!还有,这金条我暂时替你保管,待此事平息,再做定论。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杜溜子连忙点头应是,然后轻轻地合上锦盒,恭敬地放在桌子上,缓缓退出了办公室……杜溜子离开后,郑县长赶紧锁上门,把金条放在抽屉里。然后,他陷入沉思。哼!杜溜子这家伙,虽说奸诈狡猾、贪婪无度,但不得不承认,他倒是挺识相懂事的。他身为警察局代理局长,本应尽职尽责,维护一方安宁,可他却与黑恶势力勾结,胡作非为,把这地方弄得乌烟瘴气。本应严惩不贷,可他也知道我手中的权力能决定他的生死,关键时刻,还能送来那十根金灿灿的金条,试图堵住我的嘴。虽说他犯下的罪行天理难容,但他这懂得投我所好、用金钱来讨好的手段,倒是让我有些心动。面对这唾手可得的财富,我怎能不动心?毕竟谁会嫌钱烫手呢?平日里他那副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模样,虽然令人厌恶,但此刻他能如此“懂事”,倒也让我省了不少麻烦。只是,与他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也得小心谨慎,不能被他完全拿捏住。但不管怎样,他这次送来金条,也算让我看到了他的“诚意”,知道在关键时候该如何讨好我,保自己一条生路。只是,这事儿要想处理得滴水不漏,还得费一番心思。,!杜溜子从县长办公室出来后,擦了擦额头那豆大的冷汗,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他的心脏像揣了只受惊的野兔,怦怦直跳,似乎随时都能从嗓子眼蹦出来。他一边脚步虚浮地走着,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嘀咕:这县长到底靠不靠谱?虽说他收了金条,态度也有了转变,可万一他只是为了稳住我,回头又把我给卖了,那我可就真完了。”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县长这人呐,真是让人又敬又怕,又琢磨不透。起初,以位县长是个铁面无私的青天老爷。平日里,他总是端着那副正义凛然的架子,满口的为百姓谋福祉,为公正执法。我刚犯错那会,他在办公室里对我那是一顿痛斥,那气势,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那时候,我真觉得他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心里直打鼓,害怕他真把我往死里整。可后来呢,当我把那十根金条摆在他面前时,我看到了他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动摇。原来,他也不是完全不为金钱所动。那一刻,我知道他也有软肋,有欲望。县长这人呐,其实很贪心。他既想要维护自己公正廉洁的名声,又舍不得眼前的荣华富贵。他在正义和利益之间摇摆不定,想要两边都站着。表面上对我严厉斥责,可看到金条后,态度又有了缓和,开始跟我商量对策。他明明心里已经倾向于接受我的贿赂,却还要装出一副不情愿、被逼无奈的样子。明明已经打算和我同流合污,却还要摆出一副是为了大局着想的姿态。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稻草。只要他愿意帮我,我就能逃过这一劫。只是,和他打交道,我也得时刻小心。谁知道哪天他为了保全自己,会不会把我一脚踢开,甚至反咬我一口呢?毕竟,他是个如此复杂多变、难以捉摸的人。杜溜子本就是个獐头鼠目、心思狡诈之人。平日里,他凭借着那点小权力,在县中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中饱私囊。他那对三角眼总是滴溜溜地转,时刻算计着如何谋取更多的利益。此刻,他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首先,得赶紧按照和县长商量好的,把那个替罪羊给安排妥当。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手底下那些人的情况,寻思着:那个穷疯了的李四或许行,给他一笔钱,再吓唬吓唬,说不定他就愿意顶罪。可万一他到时候反水怎么办?不行,还得再给他点甜头,让他知道跟着我才有好日子过,或者在想其他办法,监狱里死囚犯?容后三思吧!然后,得去跟黑三通个气,让他最近收敛点,别再捅出什么娄子。黑三那家伙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得好好敲打敲打他,要是因为他坏了事,大家都得玩完。想到黑三,杜溜子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担忧。杜溜子想着,还得安抚一下手下那帮兄弟,给他们点好处,免得有人嘴不严,把事情给抖搂出去。这些家伙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只要给够了钱,应该能管住他们的嘴。可万一有人贪心不足,想要更多呢?他越想越心烦,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决定回家后,把自己藏起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再好好清点一遍。万一事情败露,得提前准备好逃跑的盘缠。哼,大不了就远走高飞,到时候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照样能逍遥快活。只是,这一路怕是不好走,得提前规划好路线。走着走着,杜溜子来到了街边的一家酒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他望着酒杯中晃动的酒液,就像看到了自己飘摇不定的未来,心中满是迷茫和恐惧。他想着县长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还是没底。“也许我应该再准备一条后路,不能把宝都押在县长身上。”喝了几杯酒,杜溜子的胆子似乎又大了些。他心想,只要这事儿能平过去,以后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像这次一样被人抓住把柄。以后做事得更隐蔽,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跟黑三合作也得重新规划,不能让别人轻易发现。离开酒馆时,杜溜子的脚步有些踉跄,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狠劲。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再难也得挺过去。他咬了咬牙,暗暗发誓:老子就不信,这点风浪就能把我给掀翻了!:()民国奇案:一尸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