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热血涌动,王言杀疯了。
也正在王大杀特杀指示,远处碉楼中一长须亮甲的中年人皱眉紧皱,目光在战场中来回巡视。这一扫就注意到了远处的一个来回冲杀的血人,不禁指了指,道:“那人是谁?”
也不怪他惊讶,实在是他看了那么一会儿,眼看着的那血人连杀三人,着实是凶猛的很。
而且自从大明与后金开战以来,一场大战下来,自己人被他妈揍得满地跑,就是整死了后金的人,也不敢去拿人头回去请赏啊,所以人头是很重要的一个战利,那是战绩的有力保证。朝廷那边,还有专门的验人头的活计,就是为了的避免杀良冒功,嗯……该杀还是杀,该得赏赐的还是会升官财。
后边一票高级将领齐齐看向那个方向,待看清是谁的防区之后,一个将领抱拳躬身:“回大人,那人一身是血,末将也认不出。等此战结束,末将差人打听清楚再报与大人。”
“如此勇士,当赏,当重赏。若我大明将士人人如此,何愁大业不兴啊。”中年人点头感叹了一下子之后,道:“现在火药还有多少?”
另一将领同样抱拳躬身:“回大人,所剩不多了,民夫正在加急制备。”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看了一会儿之后,转头下了碉楼居中坐镇、稳定民心。
沉迷于杀人无法自拔的王言当然是不知道那么多的,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毕竟他的目的就是这个,凭实力舔上位嘛。
此战从白天一直干到深夜,从城北干到城南,直到后金眼看着久攻不下,伤亡不少,这才不得不鸣金收兵。
听到对面撤退的声音,一群明军士兵们没有高兴的欢呼,而是非常熟练的开始摸尸,没死的再补个刀砍个头啥的,不时的跟身边人沟通着收获。因为后金那边烧杀抢掠,有钱就潇洒,很多士兵都是随身携带银钱的。
王言没有如同其他人那般,毕竟上百双眼睛看着他大神威,就不信这都有人敢抢他王某人的功,那可真是活腻味了。他疲惫的靠在城墙上,随手把刀片子扔到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体格是好,是够用,可相应的,他杀的也多。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整死了多少人。而且杀了一天,他也受了一些伤。
平复了一下之后,趁着这会儿安全,王言呼出系统活爹,开始接收信息。
王言,十六岁,孤儿一个,从小被人遗弃,老乞丐照顾着长大,老家也不道是哪儿。老乞丐几年前死后,他就到处晃悠,因身高力大吃不上饱饭最后投了军。
现在时间是天启六年,正月二十四,也就是西历1626年,与现实世界时差将近四百年。而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宁远。
其他的就是说了一下他现在的大哥是谁,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想想也正常,他一个大头兵,知道哪个是哪个啊,天天就盯着锅里那点儿饭了。至于谁是大哥的大哥,跟他俩生关系嘛?管饭就行。
接收过信息,王言清楚了。这不是袁大督师的成名之战,宁远大捷嘛,感情他大大大大大哥是他妈的袁崇焕?这个人物王言是知道的,后世争议比较大,反正是说汉奸,通敌的有,说傻比文官,不会干仗,只会做老王八的有,说汉族英雄,鞠躬尽瘁的也有。加上最后他因为矫杀毛岛主而被活剐,连带着毛文龙他们两个一起争论。而且对于这场宁远之战,也有不少的争论。反正是各执一词,挺热闹的。
当然了,争不争议的跟他王某人不生关系,反正是让他上位的就是好人,回头他再研究弄不弄死,不让他上位的看看情况,以后能不能用啥的,不行那必免不了一死。
其实之前按他想,怎么说来的也是《绣春刀》,应该给他整倒京城里边去安排个锦衣卫的身份啥的。或者说考虑到任务的原因,直接给他扔到一个村子里真个做上一回王老五。却没想到直接给他整到前线的关宁军中了,还他妈刚来就干大仗。
“寻思啥呢,小子?”
说话声将沉思中的王言唤醒,他看了一眼,是那被他救了好几次的精壮汉子,也是他的百户大哥,孙富贵。至于百户之下的两个总旗,以及他上边的小旗,已经没了……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语言的问题,现在大明因为起家在南京,所以官话就是以南京音为基础音系。王某人作为京大中文系扛把子,带头大哥,汉语言教授,古汉语自然是有接触的。说可能不咋地,但是认真听一下子还是没问题的。
而官话,顾名思义,当官的人说的话,还要加上一些行商之人什么的,普及率不是那么十分的很高,跟后来的普通话是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其他的像王言此刻这一阶层的大老粗,我他妈管你什么官不官话的,能对话就行。
“孙大人。”
王言装模做样的挣扎着就要起身,毕竟百户不是闹着玩儿的,是正八经的六品武官。
这也就是朝不保夕的边军之中,百户也不多啥,也得上战场拼杀玩儿命,当然也有他救了孙富贵好几回的原因,要不然正经的百户大人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该尊重他得尊重。
孙富贵按住王言,把水袋扔给他,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第一次见这杀人,害怕了啊?我看你也不像啊?”
王言狠狠的喝了几大口水,这才擦了擦嘴巴子矜持一笑:“不是,就是杀人杀多了,太累。”
此刻他脸上都被血糊住了,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还怪瘆人的。
孙富贵转身拔了身边尸体的甲胄,拿过中间的内衬,甩了过来:“看你那个样,擦擦血。怎么样?没受伤吧?”
王言也不嫌弃,接过那难闻的布,往上倒了点儿水,一边擦着身上已干的暗红色的血,道:“被砍了几刀,流点儿血而已,没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