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继续说道:“最近这几天,我琢磨了一件事。咱们的帐上躺着上百万,订单还在持续的提高,我之前就做过判断,两三年之内咱们的织机不愁卖,效益有保障。
研肯定要投入,但是目前来说,我们厂里缺人才,主要还是我在领着大家干,按我估算来看,研究机器并不需要多高的投入,毕竟织机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再去除了咱们厂的扩建,服装厂的改建,设备的更换等等,我们还是有余钱的。
咱们县城还是比不过市里,这一次我出去看了看,人家城里的国营厂,不少都在盖楼。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话咱们可是念叨几年了……”
“你要盖楼?”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很积极的打断了王言的话。
王言含笑点头:“不知道各位领导都是什么意思?”
“同意!”
“同意!”
一大堆的同意,想都不带想的。
只有老祁厂长清醒一些,他咳嗽了一声,迟疑的说道:“是不是步子太大了?厂房、设备、研、用人、养老、医疗、税费……这些全都是开支。一旦要盖楼,怎么分?谁先谁后?分多大的?都是矛盾,厂里还不得打起来啊。”
“那些开支咱们足够,都是核算进单台织机成本里的,之后改进设备、产量提上来,还能进一步降低成本。至于厂里打起来,总不能因为怕打架就不盖楼了嘛,咱们县城里的工人,也要楼上楼下电梯电话。
咱们的职工都是好职工,肯定也能体谅咱们的难处。再说了,也不是盖一两栋就停了,每个人都有,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就这个问题,我初步的想法,还是按照加入咱们纺织厂先后的顺序算。原纺织厂职工,第一批分房。原农机厂职工,第二批分房。以家庭为单位,咱们核算出一个合适的面积来。要充分考虑到,各职工家庭的人口结构,考虑到之后的婚育、养老情况,留出余地。”
“真盖呀?”老厂长还是不敢做决定,这个楼一旦建起来,就不能停,必须要建到所有的职工都住进去才算完,否则是要闹乱子的。
“我再换个方向说。咱们说点儿关起门来的话,这话要是漏出去,我可跟你们没完啊,谁走漏消息,谁就是咱们纺织厂的叛徒,是咱们全体职工的敌人。”
一边说,王言又散了一圈烟,也喝了口茶水,呸的吐了茶叶沫子,这才接着说话,“咱们帐上的钱,你们以为就是咱们的吗?县里的情况,各位领导就算不清楚,也知道个大概。那是哪里都不容易,到处都缺钱,哪哪都是窟窿。
眼下咱们厂是上升期,势头很猛,县里还没有动作。可等咱们的情况稳定了,不用长,到了下半年。县里跟咱们要钱,补别的窟窿,甚至就是他们自己分一些装兜里了,咱们给还是不给?”
王言这话一出,全体都沉默了。
都有山头主义。在座的除了王言,都很难跳出纺织厂了,钱在自家账上,哪怕他们不贪渎,那也高兴,这干部当的也舒心。真要是被县里拿走,那到时候可就难受了……
于是老厂长点头了,全体同意。
当然还差了农机厂那边的干部,不过这事儿不用想,没有人会拒绝。
统一了意见,王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咱们就得考虑怎么建了。”
老李很明显的抓住了王言思路的尾巴,他试探着说:“要不咱们把县里的建筑公司也给并了?”
“不愧是老同志啊,老李的思想觉悟很高啊。”王言更加满意的点头,抽了口烟,扬了扬头,“你接着说,老李。”
“建筑公司是前年建的,县里的路桥还有其他的一些建筑,都是他们做。公司一共不到一百人,有卷扬机、混凝土和砂浆搅拌机之类的设备,开工的时候就找摊派的下边的公社,让他们出人,给公社结算公分。
咱们这一次扩建纺织厂的厂房,就是找他们干的。这事儿我跟着了,所以比较了解。咱们并了他们,设备有了,人也有了。
不过有一个大问题,王言啊,咱们并了建筑公司不难,他们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就怕咱们并了之后,县里给咱们下建设任务,建完了不给咱们结账,那咱们可就亏死了。咱们一个厂,哪能顶的住一个县的工程啊?这要是开了头,以后咱们就算是完了。”
王言认可了老李的话,点头说道:“但是目前来看,还是并了建筑公司更合适。否则的话,他们从中间过一手,咱们掏的钱更多。咱们要是自己成立一个建筑队,他们又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至于今后县里的工程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先把这个事儿办妥了。
老刘,这事儿你办,回头咱们去县里开个会,把这事儿定下来,到时候你来跟进。和建筑公司一起,做好盖楼的预算,同时把第一批分房的名单定一下,这事儿是火药桶,一个偏向就炸,老刘,你可不敢马虎啊。”
“放心吧,我一定公平公正。”
“好,这事儿就先这样。咱们接着说一说,最近厂里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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