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的期间里发生了什么傅衾不得而知,但她作为一个良心未泯的人,纵使对傅敬斯再如同陌生人,看到他跪在雪地里是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他即便跪着依然倨傲。
傅衾竟有些可怜他,认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如果此刻他再不强硬些,小姨就要变后妈。
凭心而论,傅敬斯没有苛待过她。
甚至两人还有一件避而不谈的事情。
傅衾刚升入初中,班里人都是富家子弟,多多少少都认识,大家也或多或少知道傅衾的身份,有些人看不起她,觉得不过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在同等级的人中,出现了傅衾这个下级,自然而然成了这群人团结的打趣对象。
最初不过是言语上羞辱羞辱她,后来他们觉得不过瘾,变成了放学围堵。
傅衾面对他们的羞辱,主要以沉默应对,她觉得他们说得并没有错,现在的生活原本并不是属于她的。
可上升到肢体伤害,傅衾总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奈何人多势众,最后也不过落了个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下场。
夕阳下的天空,那么美。
傅衾的肩膀被人抵压在墙上,头发乱糟糟,脸上有几道鲜红的痕迹,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群人。
傅衾心里不服气,可身体又被钳制,她只能承接对方的羞辱。
想象中的重击没有袭来。
反倒是傅敬斯帮她解了围,一切的出现都那么巧合都那么有缘分。
傅敬斯十五岁个子将近一米八,高出这些初一学生一头左右,他面相冷淡,看起来不好惹,最主要的因素是。
他是傅敬斯。
对傅衾来说,那天应该很难忘。
却是很难忘,可是具体的细节她是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特别感激他,觉得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她额头负了伤,傅敬斯为她在药店买了盒创口贴,从盒里抽出一张递给她,语气平淡,“自己能贴吗?”
知道他没有帮自己的意思,傅衾不语只点头。
趁着药店的镜子,她用创口贴将有5mm沁血的伤口覆盖住。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同回家,傅衾路上也没问为什么他会出现,一路沉默。
后来傅娄东为她换了学校傅衾的上下学也由陈叔接送。
自此两人几乎无交流。
*
傅衾褪下身上的书包,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小跑过去盖在他的身前,连同陈叔的衣服将他包裹起来。
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伴随着侵体的寒风进入傅敬斯的鼻腔,他沉默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好似庄严的雕塑有了一分温和。
抬起冰冷的眼皮,对上一双春风般的眸子。傅敬斯盯着看了许久,他不明白,为什么心有些痛,像似玻璃承受了热水,聆听它一点一点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