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十八岁过来,当然记得,”视线描摹陌生又熟悉的眉眼,水舒似乎在回忆什么。
柔韧得如同野草的生命力,让人……兴奋。
殷聿五年后变得放松不少,没有那么少言寡语,也没有那么害羞。
——
摔下去也就四五米的高度,底下还是草地,顶多吃点苦头,还敢来找他卖惨。
狗狗饼干,狗狗饼干是什么味道的。
这样的伤口偶尔还会出现在手腕、手臂、肩膀。
殷聿大概是没听到水舒的声音,还看了看手机,又喂了一声,纳闷:“奇怪,怎么没声音呢。”
……
朋友背手离开。
殷聿垂着眼,他五官实在锐利深邃,和无辜可怜沾不上边,桌下长腿委屈地放着,膝盖贴着水舒的膝盖。
殷聿起身拉开椅子,思忖:“季环,他邀请我们一起吃饭,说很久没见面了。”
水舒也没有担心的想法,殷聿能回国,就说明现在过得很好。他回忆:“唔,你给我寄的明信片里说到了,难吃得像是生日时吃到的芥末蛋糕。”
背着光,水舒身形修长,体态完美,规整制服贴合曲线,金发缱绻,古板的黑色外套更衬得肤色如雪,清冷绮丽。
“文件。”短促冷淡的两个字,水舒头也不回地离开。
水舒后退了一些,“喝茶也能喝醉?”
殷聿看着水舒低垂的眼睫,岔开话题:“我和你一起去。”
沈秋予每一句话的目的性都很强,季环不是傻子,他偏了偏头,闭眼,声音沙哑:“你到底想说什么?”
门内,辉煌明亮的装饰无法掩盖腐败的内里,这是一场华丽的明星泳池聚会。
时钟走点来到晚上九点。
水舒在小花园树底下,能听到铁门外的声音。
这几天相处下来,水舒总是很困的样子,而且也没什么精神,吃得也很少。高中他和水舒住在一起时,水舒吃的都比现在多。
水舒把手机丢在一边,偌大别墅只有他和亚瑟一人一狗。
其实没有。林老生日宴结束那天,林霁月给他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日子这么平静,总有人要坐不住。
季环一点用也没有。
水舒挖苦人是有一手的,但殷聿不会讨厌水舒,在他看来这是水舒很可爱的一点。
秦连生很尊重地没有过多询问水舒为什么要搬走。
水舒对殷聿去不去都无所谓,总之最后到场的也不止季环。他看着殷聿,话题像是随便找的。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沙发斑驳发霉,殷聿坐在角落,那是唯一一块干净的地方。为了省钱,并没有开灯。手机那一块小屏幕泛着蓝光,放着同学给他转发的开学典礼录像。
“那天打雷的也是他吧。”水舒淡声,拿杯子掩面,最后实在忍不住,细白手指拎着杯子,肩膀抖动。
于是各种奇葩聚会由此诞生。
游戏要有意思,一是要有合格的对手,二需要戏剧性的发展,现在看来,水舒似乎要退出这场游戏。
昏暗的学生会长办公室,仅仅靠着百叶窗的那点光亮,那张喋喋不休的脸是如此让人厌烦。
台下人哗然,不是哥们,你没事吧?
沈秋予视线紧紧跟着水舒。
医院病床,季环眼神放空,一条腿上打着石膏。
……
水舒很多时候都这样,倦怠、疲惫,多数学生会不工作的时间,他都会找安静的地方坐着发呆。
白宁看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焦虑地不停咬手指,最后发出去的解释信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