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李居安瞅着赵炮肩上的这头金雕,看着新奇。
他见到赵炮带出来苍鹰,猎隼,还从没见过这么威风的大金雕。
金雕站在赵炮坚似磐石的臂膀,它那猎鹰之眼,犀利灵动。赵炮的脸庞,刻满了时光的沟壑,此刻却绽放出一抹心领神会的微笑。在这漫长的相伴时光里,人与鹰之间,已悄然织就了一张无形的心灵之网,彼此相通,无需多言。
李居安想到过去和鹰屯的人,唠嗑时候,他们说过的话:“每天,只要看看猎鹰,捋一捋它的羽翼,待上一会儿,心里就踏实喽。”
赵炮盯上那两只歪歪斜斜的小苍鹰。他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地接过浓茶,说道:“得亏咱常来这,老陈,号子在这搁着没。”
苍鹰困得不行,但当苍鹰的眼睛慢慢的眯起来时,熬鹰人就得开始整活。
兴安岭不少老人都会吹号子,在东北,兴安岭森林号子具有浓郁的地域文化特征,其粗犷豪放、高低不平的呼号,还得即兴发挥、信口拈来。
如果是哈萨克族驯鹰人的草原,又会遇见另一番风情。那里的驯鹰人,在与雄鹰共舞的过程中,常常会弹起一种独特的乐器,号子。这号子,是一把充满魅力的弹拨乐器。它的音箱,有的呈三角形,人们称之为“阿巴衣号子”。当驯鹰人轻轻拨动琴弦,那响亮的乐声便如泉水般涌出,清澈而激昂,足以让沉睡的鹰儿也无法抗拒这音乐,彻夜难眠。
而另一种号子,其音箱则为椭圆形,被赋予了“江布尔号子”的美名。它的音色,相较于“阿巴衣号子”更为温婉细腻,音色能叫鹰一下子精神起来。
现在赵炮吹号子,也是同一种目的,不叫苍鹰睡着。
他大声的吹号子,大声的说话,给苍鹰来一段攒劲的小曲。在声音的刺激下苍鹰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身体想睡觉但是脑子告诉它不行,这时的苍鹰会感到很厌烦,人与鹰的情感并不相通,它只觉得吵闹。
这森林号子的小曲儿是真劲道,李居安听着脑袋嗡嗡的响,号子就和在耳边炸开似的。
他和林员老陈本就困得不行,被突然这么喊着说话,听着号子嗡嗡的,心跳都跟着有些加快,情绪也烦躁的很。
李居安苦笑道:“鹰还没熬出来,咱先把自己干进医院喽。”
老陈也困得眼皮打架,求饶着说道:“咱上回还和老赵抱怨,说叫他常来咱值班室陪咱唠唠嗑,要不然这值班日子过得没劲的很,没啥盼头。这不好了,今个一回就给我整了个大的。这是要闹的折腾我呐。”
赵炮平日里什么都不在意,但碰上驯鹰的事儿,他心里那个激动劲蹭蹭往上窜啊。李居安左一声:“师父”,右一句:“赵把头可就是牛皮,这么两下吹的,鹰可就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