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里点头,说道:“可见,这心有慧根,比别的都强些。那物件两太太都摆弄了,这个说贵重,那个说价钱,却无一人想到这些,竟是背后有这吓人的事。
此事,四哥儿不言语,你不可再外传。敲打敲打伺候的,管住嘴。以后听见俩小人儿说话,都躲着些。省的害臊!”
柳妈妈便笑道:“老奴真信了缘分了!两人各坐一边,哪见生疏了?不知道的,还道是认识了三生三世,又聚堆儿了。”
老太太只笑:好事!好事!
果然,一连数日的打听,都没听说谁家有姑娘落水了。
这情况,就很蹊跷了。
大太太疑惑:“难道一大家子都遭难了?”这也不对呀,“庄户人家,小门小户尚有几门子亲戚,也还有街坊邻居。这大户人家,家大业大,族也大,便是这一房都遇难了,那其他家人亲戚也该找寻呀?是不是离老家远,还没察觉?”
金达也是这么想的:“等等,再等等!”他问说,“那姑娘确实为良家?”
“当然!大家闺秀,出身必不凡。”
那倒是奇了怪了:“既然这么着,好好待她便是了。”
“我倒是真爱那般人才,多少侯门千金尚且不如她气派。”她说着,便有些可惜,“那模样,那气度,王妃也做得。倒是落入这等人家,也是时运不济。”
金达心中不悦,扭脸见太太面色怅然,他便起身:“太太早些歇着,我去与账房对账目。”
大太太:“……”她打发丫头,“去安排酒菜给老爷送去。”
这个丫头走了,又吩咐另一个:“去告诉四奶奶,就说还没有消息。”
桐桐手里正端着银耳羹,一勺一勺的吃着,听了消息,该赏人家丫头的。想了想,手边没钱。
她扬声温温软软的问四爷:“公子,可有碎银拆借于我?”
四爷手里拿着书,心里正奇怪呢,听见桐桐又作怪,便喊外面的柳妈妈:“劳烦您取书房的匣子来,你们四奶奶要拆借银两。笔墨也一并带来,请你们四奶奶写了借条,利息几何千万列好,省的她耍赖,不还我银钱。”
“公子嗓子不疼了?”桐桐也叮嘱柳妈妈:“您可千万帮我看看,这书房里藏着几只钱匣子,一并都抱了来,也好叫我有个底……”
屋里的丫头婆子一并的笑,果然就抱了匣子来:“老奴查了,真就这一个。”
桐桐便将匣子打开,打赏之后,又散了些散碎钱给院子里伺候的,而后将钱匣子交给碧桃:“好丫头,收好!咱往后可就指着这个过日子了。俭省着用!”
碧桃老实,不知这是玩笑。
四爷翻书,笑道:“你们奶奶逗你呢!她催着我,叫我快好起来,成家立业了,就该想法子养家糊口了。”
这一说养家糊口,桐桐想起来了,“秀才公有廪米、火膏,足以养家了。”
“只恐廪米微薄,叫奶奶受委屈。”
两人隔着屏风相互打趣,一扫昔日阴霾。
大太太的丫头回去一边笑一边禀报:“四奶奶当真是好性情,连哥儿都活泛了起来。这才几日,便好成一个人似得……”
“莫要说嘴!”大太太数着佛豆,叮嘱说:“明日给四哥儿院送月例银,把这数月来未曾给的都补上。”另外,“秀才公可免税,家中早该多给一份月例银了!取银一百两,添上。”
丫头低头,不敢言语:今日是自己多嘴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