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的二姑娘,单名一个‘贵’字,甄贵!
她笑着问候了王妃,而后又一脸的担忧:“姐姐这一病,我也甚是忧心。整日里服侍在侧,不敢有丝毫马虎。夜里不能安枕,便起来常跪于佛前,祈求佛祖保佑。若姐姐能康健,以我之身替她,我也是心甘情愿。”
说着,眼圈一红,眼泪便挂于长睫之上,楚楚可怜。
王妃杨氏一把拉住甄贵的手:“侧妃之心,叫臣妾动容。不瞒你说,臣妾也是想尽人事听天命!昔年,太子妃之父救过我夫,这之于我王府,何等恩情。况且,骨肉血亲,若不搭救,岂非与禽兽等同?”
甄贵面色稍微一变,垂下了眼睑。
骨肉遭难,不搭救,等同于禽兽;谋害骨肉至亲,此乃禽兽不如!
这话是否听着刺耳呢?
杨氏心中冷笑,你才多大年岁,在本妃面前扮狐狸,且嫩着呢。
她抓着对方的手未曾撒开,而是道:“而今,我只愿能常来看看太子妃,许是见一面便少一面了。王府确实无能为力,我只想着,捐一座佛像,塑以金身。不管太子妃如何……此都是我王府的心意,若不能保佑太子妃长命百岁,那便保佑她往生极乐!”
“王妃一片赤诚……”
“因而,臣妾斗胆,想在佛像完工之后,请侧妃观礼,不知侧妃可否赏脸?”
甄贵便笑了,原来是知道太子妃不中用了,要另外投靠的意思呀!她欣然允诺:“王妃所请,自是从命!想来东宫探望太子妃,随时来便是了。”
王妃杨氏一脸感激,起身郑重的行礼:“谢侧妃恩典。”
甄贵扶起王妃,叹道:“难为王妃了。”说着,便搀扶她,“太子妃该醒了,过去瞧瞧。”
太子妃躺在病榻之上,满脸病容。
夏天,天气热,竟是不见冰盆。太阳照进来,人躺在榻上,何等滋味。
甄贵亲昵的挎着王妃杨氏的胳膊,笑道:“姐姐!王妃说为您祈福,要塑佛像,请我去观礼!您放心养病,我们都会尽心的!”
太子妃看向姑母,嘴角挑起,笑了笑,闭上眼睛,再未言语。
王妃心痛难当,看向这侧妃:“里面热,侧妃移步吧!我为太子妃擦擦身子就出来。”
甄贵拍了拍王妃的手,果然就出去了。
王妃杨氏这才走到病榻边坐下,将荷包偷偷塞到被窝里。
太子妃睁开眼睛,王妃小心的朝外看了一眼,这才低声道:“……身边伺候的人,每次都有新人,而今……竟都是我未见过的面孔……”
嗯!
王妃将荷包往里推:“……里面混着药丸,夜里偷着服用……别的药能不吃便设法不吃或是少吃……”
太子妃满眼不解,王妃取了湿帕子真给擦脸,整理头发,附耳道:“这侧妃是冒名顶替,她是甄家二姑娘!永昌公主所生三姑娘,不见了。”
太子妃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
王妃郑重点头,声音更低:“……太子妃需得挺住!我需得在人多时将她的脸皮揭下来,太子想帮着遮掩,都遮掩不得。”
太子妃摇头:不可!与太子为敌,是要赌上前程和命的。现在退,最多没了前程,可性命无忧。
王妃轻轻的给太子妃将脸上的头发拨开:“至亲遭难,置之不理,与禽兽何异?昔年,王爷顶撞了太子,你为王爷周旋,王爷又岂会忘记?你因惹怒太子,禁足半年,被夺掌宫之权……我又岂会忘?”
你肯涉险保王府,王府便能涉险保你!
“撑着!只要撑过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