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话还未说完,外面便传来马高的声音:“金大人,我确实觊觎沈夫人……然则,沈夫人不曾答应我,昨夜我赖在沈家,却只在沈家院子里站了半晚上,以表娶沈夫人为平妻之决心,绝无唐突沈夫人之举。
说着,便大喊道:“沈夫人,在下行事欠妥,但在下只想着好好照顾袍泽遗孀,想着以袍泽为子。沈夫人,在下罪该万死,连累夫人名声受损,连累沈兄名誉受累,叫沈家门楣蒙羞,更叫沈家侄儿因在下之故遭人非议嗤笑,以至于在世间不能立足……此皆乃在下之罪。
在下本该以死谢罪,然则,在下若死,岂不是更加无人证明夫人的清白?嫂夫人,在下钦佩夫人贞烈守洁,愿认嫂夫人为姊,以结异性之亲,自此为手足……”
沈夫人手里握着剪刀,浑身都开始抖。
桐桐没强迫沈夫人,对方以丈夫的名誉,以沈家门楣,以她的儿子以及她的名声要挟她,这种境况,又如何能忍心再逼迫于她?
桐桐朝外看了一眼,在她脖子轻轻按了一下,人便晕过去了。
确定人晕了,桐桐才朝外喊:“宣太医,沈夫人晕厥过去了。”说着,便喊了冯紫英和卫若兰:“去接沈家孩子,别院人手不够,请他们来服侍他们的母亲。”
是!
两人应着,转身去办差去了。
太医来,诊断说,沈夫人是怒极攻心,一时难醒。
桐桐这才出去,跟四爷说:“证人一时无法清醒。”
四爷便看马高:“既然如此,那便不能证明你昨夜的去向是否如你所言。因而,为了配合调查奸细案,需得收押马将军。待证人清醒之后,再做审判。”
马高心里舒了一口气,那女人只要想想就知道了,话不可以随便说,事不能随便认。哪种是对她和她儿子好,她该有决断的。
只要她否认了,证明自己确实在她家一夜,却未曾越礼,那此事便过去了。
于是,他起身,挺起了胸脯子:“身正不怕影子歪,要查便查,难道马某会怕了?”
水崇挑了挑眉,只跟四爷道:“查案是御史的事,北境全力配合。军中还有事,告辞!”
四爷点了点头,由着对方先走了。
牛继祖朝四爷潦草的拱手,转身也离开了。
陈瑞武笑了笑,“金御史,若要配合,只管找我。此事别人不敢管,我老陈是敢管的。”
“多谢。”
其他人都朝四爷笑了笑,而后以此离开了。
四爷这才看向马高,说冯唐:“交给你了,先看着。”
马高还问:“何时能审结?军中还忙着呢。”
四爷还没回话,桐桐就先看他:“这么着急呀?好办!你若是想,这几天内就给你了结便是了。”
马高:“……”总觉得这话说出来后,带着些阴恻恻的感觉。
他被关在书房边的一间屋子里,这屋子乃是库房,存着些旧兵器,旧书。
就在这天夜里,他隐隐听见响动,这间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声音轻微,但确实是有。
是了!密道就从这间屋子的地下通过,这声音是从密道中传来的。
怪不得这间屋子不住人,原来是这里隐约能听见声音。
这是金镇那小白脸夜里在查案吗?
不大功夫,果然听见书房里有动静,然后像是冯紫英与卫若兰这两小子的声音。
“马家叔父这次必死无疑。”
“谁说不是呢?大人让查可有逼死或是自缢的女眷……公主为了护着……名声,大人便只能从死了的入手。那谁家……”
“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大人又要立威……可不得杀了?”
“这得禀报朝廷吧。”
“他跟老叔王走的近,难道北静王会保他?只怕恨他不死的就是北静王!你看看牛将军和陈将军的态度就知道了。”
“是啊!这俩分明就是想借大人的手,替北静王排除异己。”
“或许老叔王愿意保呢?只要不送到京城?”
“老叔王未必保他!他的把柄太多了,像是他这样的,留着害一片,反倒是借着外力把自身清除干净更好。这件案子不了,大人就一直揪着细作案,老叔王也不乐意呀。”
“这么一说,竟是除了马平,再无一人肯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