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都是世交,这就把命给送了?”
“那怎么办?没法子呀!除非逃到蒙国,要不然……呵呵!”
“就他……酒色财气,哪有本事能逃的出去?”
“走走走……去别处查查去……”
脚步声远去,再说什么便听不甚清了。
马高起身,有了想逃的冲动。但这般出逃,一旦被抓住,便真的活不了了。
还是得等机会,他也怀疑这是那姓金的故意给他下套的。
可第二天便听见,副将跟冯唐起了争执,两人争执的地方就在院子外面。他们争吵的声音极大,听不见冯唐说什么,却能听见副将的声音。
副将大声的辩解着:“……我说了,我们将军不认识什么酒西施……我也不认识酒西施……酒西施死了跟我们将军有甚干系……怎么就成了我们将军杀的?
证据……啥证据……不是查奸细么?盯着人命做甚么……金大人与西宁王府有过节,与我们家老姑奶奶有过节,这是故意找我们马家的不是……”
马高听明白了,冯紫英和卫若兰这两个口无遮拦的,嘴里竟然说的都是实话。副将在告诉自己:事坏了!揪住命案查,就会坏事的。
这姓金的怎么就摸到了酒西施身上了呢?
这酒西施原是一老兵卒捡来的孤儿,当女儿养大,长在边陲之地,养的一副泼辣的性子。以卖酒为业。
长得虽黑了一些,然则年轻健美,跟小马驹似的。本想讨来做妾,无奈不从。一日酒后,难免不忿。结果便是自己也摁不住她,便喊了家将进来帮忙,数人才将其制服,那自然动手之人都玩了一把。
可谁知才一放开,这女子便冲出去拿了刀进来乱砍。自己当时在炕上未起来,一看刀来,便反手抓住,刀往前一送,刀刃便横切在对方的肚皮上。
为了掩盖此事,不得不演了一出抓细作的戏码,说是有蒙人混了进来,这些人禽兽行径,祸害了女子,还将人给杀了。
这事……未必没有证人!那地方住的都是老残兵卒,这些人好些都无牵无挂,见有人查,未必不会说实话。
他头上的汗滚滚而下,这罪一旦查实,自己必死无疑。
连着两天,都相安无事。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便来提审自己。他都跟着出去了,却见水崇的传令官急匆匆的朝里走,似乎有急事。
他从自己身边路过,只看了一眼,并未停留。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他往里面走,才听了个尾巴。是老叔王叫人来问,说是蒙国南王约见,在城外十五里之处会盟,知道公主和驸马在,给公主和驸马也发出了邀请。
老叔王派人来询问,问公主和驸马可愿意前去。
他往前走,听的更清晰了,传令官说:“……老叔王说,对方乃是南王,在蒙国身份高贵。而今既邀请了,恐推脱不去有轻慢之嫌……”
屏风挡着,他看不见里面。只听到公主的声音说:“那便去吧!有甚不能见人的。”
然后听见金镇说:“急吗?案子今日料理完……”
“急!甚急。”
公主就又说:“且留他多活两日便是了。”
马高心里一哆嗦,扭脸看去,就见西厢里出来个七八岁的孩子来,就这么满脸畅快的盯着他,像是看一个死人。
马高:“……”
传令官的声音又传来:“……金御史所报之事,老叔王已尽知!老叔王交代说,此次事了,他亲自监斩……”
金镇便抢着接了一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搁置两日也无碍。”
传令官出来了,急匆匆的走了。
而后冯紫英也出来了,看着自己叹了一声,跟押解自己的人说:“带回去吧。”
果然就被带走了,他竖着耳朵听着,确实有人马出别院的声音,这是都走了。
外面传来卫若兰的声音:“……我也想去,无奈不带咱们。”
冯紫英叹气:“不带也好!”说着,就问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银钱,趁着没人去买些好饭食好酒来,给马家叔父……若不然不好跟马六哥交代。”
果然,饭食极其丰盛!
他问说:“这是断头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