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的形势很复杂,这些人当日被羁押后,所述罪行也大多是限于个人的,至于官府以外的人却是牵连甚少。
甚至。
朱橚隐隐觉得,这些人远比自己所掌握到的,还有更多的后手。
潘伯庸闭上了嘴,有些事情原本是作为保命所用的,只是那晚开封府衙高楼起火,皇太孙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们连发出警讯的机会都没有。
在潘伯庸身后的另一间牢房里,有人对着他喊起话。
“潘按察!现在我等都到了这等地步,还有什么藏掩的?殿下既然愿意帮我等,按察对殿下还心存疑虑吗?”
朱橚很是配合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的闪烁,默默的看向潘伯庸。
潘伯庸抬起头,心中一惊,赶忙低下头:“殿下,臣不敢对殿下有半分存疑。”
朱橚微微一笑,人坐在椅子上,身子稍稍前倾:“潘按察,有什么话是要本王替你们带出去的?”
说完之后,朱橚便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牢房里响起。
少顷,便有一名狱卒,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到了牢房栅栏外面。
狱卒躬身低头:“殿下。”
潘伯庸回头看了一眼对方,脸上颇有些震惊,不曾想到周王在这开封府监牢里,竟然还有暗子人手。
“潘按察尽管与他说明白了,想要带什么话,他都会替你带出去的。”
朱橚淡淡的说着,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而后,好似是喃喃自语道:“国家岂可二主共存乎?”
潘伯庸拱手对着朱橚拜了拜,而后又朝牢房栅栏外的那名狱卒拱了拱手,随后便走向一旁的牢房前。
牢房中,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潘伯庸与众人商议半天之后,终于是定下计来。
“殿下,我等已经决定了。”潘伯庸鞠着身子,走到已经闭目养神好一阵的朱橚面前,低声开口。
“恩。”
朱橚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眼潘伯庸,而后伸手指了指牢房外面的狱卒:“与他说明白,若是你们的法子有效,本王或许也能早一点离开这等腌臜之地。”
潘伯庸又拱拱手,冲着朱橚作揖施礼,然后才走到了栅栏后。
“劳烦大驾了。”
潘伯庸冲着外面的狱卒歉意的说了一声。
狱卒默不作声,从怀中拿出一个空白小册,提着一支细笔。
想了想,狱卒又将小册和笔交到了潘伯庸的手上。
潘伯庸看着手上的小册,却是迟疑了一下。
他摇摇头:“不必如此繁琐,只消阁下往外头带几句话便可。”
狱卒看了看潘伯庸,点头道:“你说。”
少顷之后,潘伯庸叮嘱一番,终于是长出一口气,望着那狱卒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监牢里。
待到此刻,潘伯庸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丝轻松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