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风里不燥不热,陈子轻亲亲摸摸牧羊犬,背上背包跟着季易燃走出小院。
季易燃接电话,不知那头的人汇报了什么,他的眉间拢了拢,挂掉后说:“他们找到这里了。”
陈子轻“啊”了声。
季易燃凝视不在状态的人:“谢浮跟迟帘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陈子轻脱口而出:“易燃,你帮我,”
话声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向季易燃要安全感的习惯,得改。
从明天开始改吧,今天就不改了。今天他需要季易燃。
季易燃道:“他
()们来接你回京市。”
陈子轻的脸色变了变。
季易燃观察他的反应:“没了婚姻,
你可以自由选择了,
他们两个,你选谁?”
陈子轻的表情暴露了他的答案。
季易燃想掐他的脸,指尖捻了捻,忍住了:“你不是放不下谢浮吗。”
陈子轻说:“我放下了第一段,放下了第二段,你带给我的第三段,我也会慢慢放下的,我都会放下。”
季易燃探出藏在心底角落的嫉妒:“你放下他,是你选择性失忆,后来你断断续续想起来,冲淡了他带给你的情感。”
陈子轻垂头踢了踢石板路,那不是失忆,那是道具药。
因为要开始第三段,不得已才用的,季易燃后面没有第四段了,他就不着急了。
季易燃微弯腰,离他稍微近一点,还是礼貌克制的距离:“你放下我,不需要经过失忆。”
陈子轻无语,我人还在小院门口,你怎么就比上了?
他望了望飞过的小鸟:“放下不代表遗忘,我记得的。”
季易燃道:“你记得的,是三份。”
陈子轻瞪季易燃:“干脆我们回屋慢慢掰扯,等他们来了,我们四个一起掰扯?”
季易燃面容严厉。
陈子轻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见证过季氏董事长的狼狈不堪,脆弱痛苦和癫狂偏执的人,他不是季氏员工,丝毫不在怕的。
季易燃的眼底浮现柔色:“你不想选任何人,不想回京市。”
“那你想去哪里。”
季易燃自顾自道:“去一个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陈子轻点了点头,他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等最后一个遗愿,茶语日常到时候雇个人做。就算没有奶奶死后的强制,他也不和他们来往了。
漫长的沉闷过后,季易燃隐忍着不抠破掌心,他竭力冷静:“好,我帮你。”
陈子轻飞快看他一眼。
季易燃率先迈出脚步,他在身后人的注视下把左腿使唤得自然些,不卑劣地用这条腿做文章。
“轻轻,我送你一程,后面的路你自己走,我不会去查。”季易燃没回头,“走吧。”
陈子轻跟上了季易燃。
他放下了就不会再回头去要了。
他谁都不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