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景铄试探道:“罗东亮要是把项目跑下来,地的事好说,我另给他划拨地块。药厂东边的那块地据说他们准备在明年初再盖个车间。”
药厂东边那块地是药厂当年多征的,目前使用权还归药厂所有。
罗高朗摆了摆手,说道:“具体怎么操作,让罗东亮跟你谈。我看,药厂如果不上马排污设备的话,这些群众不会善罢甘休。”
“县府应该督促企业治污,不然,象姚县就成了污染大户,不但全市出名,兴许全省全国都会出名。”
罗景铄诧异地看了看罗高朗。
以前,药厂成了牵住龚永望的一个绊子,为的是声东击西,打乱龚永望的阵脚,怎么现在这只老狐狸改变策略了?开始同情药厂附近村庄的老百姓?
事出反常必有妖!
罗景铄笑道:“您现在怎么发慈悲了,以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罗高朗挥了挥手,说道:“这叫此一时彼一时,战略和战术要及时调整。”
罗景铄知道罗高朗当年参与过运动,深谙斗争之道,更懂得如何在斗争中求得利益最大化。
只是眼下的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罗景铄来说,他的确想真心为家乡人民做点好事和实事,他当然希望将来的从政过程有闪闪发光的政绩?
自从依附上罗高朗,罗景铄的仕途的确很顺畅,但也无形中为自己上了一道紧箍咒,要想摆脱罗高朗的束缚,目前还真不容易。
罗景铄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我现在也很挠头。一边药厂不愿投资增添治污设备,一边群众三天两头闹事,想想就烦。”
“只是我不希望药厂就此关闭,毕竟它给象姚县带来了巨额税收,带来了那么多的就业岗位。”
罗景铄提前亮明了自己的底线。
罗高朗说道:“知道你为这家药厂没少操心,但有些问题必须面对,现在国家对污企业尤其是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非常重视,药厂停产不是没有。”
罗高朗的话无异是一颗软钉子,让罗景铄难以回应。
尽管罗景铄贵为县长,尽管对面坐的是七十多岁的老头,但罗景铄仍然惧怕他。
因为罗景铄见过罗高朗太多的对付地方官员的“战略”和“战术”,见过他对付形形色色的人,使用过形形色色的手段,所以他感到害怕。
从金胜集团出来,罗景铄坐进自已的专车里,显得非常疲惫,闭上眼睛养神。
每次跟罗高朗谈话,罗景铄都像经历了一场很大负荷的运动。精神方面的消耗一点都不亚于体力消耗。
司机轻声问道:“罗县长,现在去哪里?”
“回家。”罗景铄简单地回应道。
罗景铄知道这个司机早已经被罗高朗收买了。他的一切行踪,对于罗高朗来说,都是透明的,但他不会更换司机,否则就会引发罗高朗对自已的猜疑。
在自己羽毛还未丰满到可以脱离罗高朗掌控的时候,罗景铄不得不服软。
看来,真要好好规划自己的人生了,这样受制于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外人看到的都是县长的威风八面,可谁知道他内心的感受?
就在县长罗景铄回到家的时候,赵潜龙也看完了邱修明给他找来的关于全县企业的资料。
不知为什么,赵潜龙的脑海里浮现出县长罗景铄那结实、壮硕、憨厚的形象。
不得不说,象姚县地处偏僻,没有资源和交通优势,但是这几年工业发展速度确实很快,这不能不说跟县长罗景铄没有关系。赵潜龙知道罗景铄做了大量的工作。
就在赵潜龙思考的时候,他的私人手机突然想起,赵潜龙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年多没有见到的小姨子陈玉叶打来的。
陈玉叶从倭国回来了?她来象姚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