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祯定定站在原地,垂眸不辨别喜怒。
躺在司祯怀里,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小狐狸伸出毛茸茸的爪子盖住了司祯的眼睛。
“不要难过了。”
狐狸的声音温柔软绵,带着心疼。
“我不难过。”
司祯的言语也不带什么感情。
她捏捏佘年的耳朵,笑了笑,无所谓道:“你也知道,我一向是没什么良心的。”
狐狸一声轻叹,用毛茸茸的爪背蹭蹭司祯的面颊,想安抚她。
怎么会没有良心呢。
如果没有良心,就不会出言提醒陈清衣她身上有符了,更不会愿意为她解符。
佘年仰着头看她。
大比结束,阵法开启,天暗了下来。
溶溶月光给司渡上了一层皎洁的月光,疏离淡漠,令人观之即生退却之心。
但佘年知道,她心里有一块很柔软的地方。
只有他知道。
随着阵法的开启,所有人从大比赛场回到了现实。
楚漓在阵法开启之前就不知道消失到何处,柳途把陈清衣的尸体带走,花拙抱着一根已经干枯的树木枝,跟在柳途身后回了御兽宗。
妖界只剩下司祯跟佘年两个人。
空旷的荒野,躺着一本薄薄的手记。
司祯走到这本手记前,脚与手记仅一臂之隔。渺远的记忆像是簌簌落雪,铺了满地。
心头无端沉重了些许。
她弯身把手记捡起,封面上的血渍已经干了,模模糊糊,像是糊涂之人不堪回首的一生。
打开扉页,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又带着慵懒。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以为自己只是个意外来到这里的异世人,却没想过自己早早就已经入了局中。
司祯吐了口气,把册子随便往怀里一揣,又恢复了一贯懒散的模样。
她给怀里的狐狸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走,带你回家。”
妖殿里,一群毛茸茸的妖侍在看到妖主虚弱地被抱回来时,浑身毛都奓了一圈。
这些奓毛妖侍忙活起来,有的去找医师,有的去端茶倒水,有的去给两个人铺床。
一群毛茸茸像小陀螺一样忙碌起来,看得司祯脑袋都晕了。
“行了,忙的差不多就都出去吧,医师留下。”
医师是一个七彩凤凰。凤凰一族以羽毛上的颜色为傲,医师在化形后,脑袋上也还顶着一脑袋彩毛,看着像是一个人类把头发染成了七彩色,挺不靠谱的。
司祯抱着狐狸再三确定这是妖界最好的医师后,才把狐狸放在塌上,抓着一个狐狸爪子给医师把脉。
佘年显然非常不适应这种看病模式。
事实上,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回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