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张凤兰好脾气地说:“南集生产队虽然偏僻,却靠山。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季节,山上的野菜多,多弄点回来,还能省点粮食。”
孟秋暗暗将这点记下。
下乡之前,她就打听过,这个时代的工分制度,一个成年男人都很少能拿十个工分。女同志一般在五到六工分。
至于她,孟秋有自知之明,估计要再打个折,暂且按三个工分算。
一年下来,或许每个月都分不到四十斤粮,要想填饱肚子,势必要想想其他办法。
“还有一个,”陈国强道,“咱们知青点吃的是‘大锅饭’。”
他们不像本地社员,家里有人煮饭,也不可能每天上工中途跑回来,所以,大家是在一块儿吃的。
知青点的所有人一人一天负责煮饭,其他人用自己的饭盒装好米,煮饭的那人给蒸好,回来就能吃。
自己吃得多就多放点米,吃得少就少放,也不存在吃了别人粮食的事。
当然,菜就是大家一起吃了,也不可能给每个人炒一份。不过菜也是分公共的,和个人的。
比如知青点的自留地里种的就是大家共有的,还有像是一起去山上的收获,就放在一起,大家一起吃。
至于自己折腾的那些,属于个人的东西,可以开小灶,也可以寄回家,公共的菜吃完,大家都要交东西,也可以交这部分。
总的来说,还是挺公平的。
孟秋几人点点头,刘娜问:“不会做饭怎么办?”
“那就只能学。”陈国强道。
下乡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总不能就她一个不做,其他人也会有意见。
吃了饭,其他人上工,做饭的那个人还要负责洗碗刷锅,张凤兰在厨房忙。
孟秋进去帮忙,张凤兰道:“不用,你们去歇会儿吧,等会我忙完,带你们去找大队长。”
孟秋道:“我也不会做饭,张同志,你能教教我吗?”
张凤兰一笑:“行!”
也不是所有的知青刚来都会做饭,比起叫苦的、推脱的,还是这样主动学习的,让人观感更好。
张凤兰没有再拒绝她的帮忙,一边洗刷,一边讲解,厨房里的东西都放在那儿了,土灶怎么用,蒸饭放多少水,蒸多长时间,炒菜放多少油多少盐……
马裕、徐国良本来是在收拾床铺的,中途也加入进来,土灶他俩也没用过。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躺在床上休息的刘娜翻来覆去,嘟囔道:“马屁精……”
她翻了个身,重重地拍了下孟秋的床铺。
第二天,几人就要跟着大家一起上工了。
早晨,五点刚过,大家就起来了。
孟秋他们虽然昨天休息了半下午,但先是火车,又是汽车,再是牛车,还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千里迢迢过来,半下午的功夫根本没缓过来,四个人都没休息好。
孟秋往脸上泼了泼水,凉水激得她打了个寒颤,总算清醒了一些。
天色还未完全亮,远处是农田和群山,全然陌生的景色。未来六年,她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很快的,她想,一定会很快的。
吃完早饭,几人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上工的地点。
陈国强很有责任心,带着几人去找大队长,等大队长给他们分派活计。
大队长看着新分来的四个知青,很想抽口烟,就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
两个男同志还罢了,随便往哪里一塞,这两个女同志……长得太好了。
大队长想了想:“你俩就去拔草那一组吧。”
那是一帮老娘们,大小伙子们有贼心也不敢过去。
大队长喊了个婶子过来,把两人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