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16年4月27日,距冷鸢生辰宴仅仅过去一周,长安的医疗团队给柳扶苏等骨干将军传去噩耗:帝国大元帅突发恶疾,病情难以控制,恐无药可医。
这个噩耗根本包不住,哪怕冬晓兔负责的中央宣传部拼命封堵,但情报还是被透到了外面,有多少人得知了这个消息无法估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以情报获取的渠道来说,所有将级以上军官一定都知道了这件事。
同日下午2时,借由内务总管曹忠贤之口,老元帅向全国各级军官下达了最高帅令:除中央戍卫军外,所有高级将领即刻离开长安城200里,并禁止任何军队或将领以探访名义入城。
这纸帅令对所有人生效,包括柳扶苏在内的心腹将领都被碾出了城,十万火急赶回来探望病情的冷鸢也被拦在了200里外,禁止踏入半步。
可以说,现在的长安已经成为了帝国将军的禁地,只有元帅亲兵中央戍卫军可以活动,但也有一人例外,那便是赤血帝国上将岳润生,他被老元帅亲自点名留在了城内。
。。。
点着安神熏香的病房内,老元帅面色枯黄,精神萎靡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有的是输送营养液的管子,也有的是输送药品的管子,还有便是导尿管,血液透析管等等。
病房的门打开了,岳润生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还什么话都没说,老元帅就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眸中满是血丝,透露着难以言述的沧桑与疲惫,他默默地说:“润生,来了。”
岳润生走到了老元帅身边,只见老元帅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是想抓住岳润生的手,但几次都抓了个空,岳润生这才惊愕地发现,老元帅的眼眸没有焦点,赫然是失明了。
岳润生赶紧握住了老元帅的手,哀叹道:“大元帅,要保重身体啊。。。”
“我已经。。。7天没睡觉了。。。那次大宴回来,我就没睡过。。。医生说,高血压已经影响了视觉神经,反正是看不到了。”老元帅的声音犹如磨砂般嘶哑,说两句话就要喘几下,整个人恍惚地说,“但我睡不着啊。。。一想到离死不远,又有那么多烂摊子没收拾,我就怎么都睡不着。。。”
岳润生关切地问道:“大元帅这次召我前来,是有何事吩咐?”
老元帅艰难地转过头,虽然眼神依旧没有焦点,但还是对准了岳润生,仿佛是在看着他,徐徐问出一句话:“润生,当年我夺你元帅之位,你可曾记恨于我?”
岳润生心里一惊,赶紧说:“未有未有。”
“呵呵呵。。。休要说谎,这帝国本该是你的,却落于我手,怎能不恨?”老元帅长长叹了一声气,神情有些沧桑,幽幽地说,“但我没有办法啊。。。内忧外患,我若不夺,国必危亡。。。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但我从没后悔,如果时光倒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夺。”
老元帅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岳润生的胳膊,叹声说:“不过现在,这个位置该还给你了。”
岳润生顿时大惊,一身冷汗,甚至怀疑病房里是不是藏了杀手,只要他表露出一点喜意,或者点个头,老元帅就会下令将他射杀。
不过,想象中的异变没有到来,岳润生又突然想到被帅令逐出长安的柳扶苏等高级将领,以及禁止探望一事,他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什么试探,整个人呆呆地说:“大元帅。。。为何是我。。。”
老元帅颇有深意地一笑:“那你觉得应该是谁?”
岳润生一时无比迷茫,语无伦次“我。。。我文不及柳扶苏。。。武不及冷鸢。。。我。。。”
“恩。。。你说的没错,按能力来说,你不及另外两位上将,尤其是冷鸢。。。她是个天赐奇才,我那天生辰宴上的询问也是发自本心,我真的很想把她定为下一任元帅,让她带着帝国去开创盛世,但是。。。”老元帅一开始的表情透露着憧憬,但最后却是又沉了下去,摇着头说,“不行。”
岳润生试探性地问道:“为何不行?”
“润生,我来给你上第一堂课。但凡一个国家的首脑领袖,最重要的是什么?能力?确实,能力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老元帅握着岳润生的胳膊,缓缓道出一句话,“领袖之道,在于调和。”
“作为领袖,你不一定要有雄才大略,也不一定要勇武过人,而是要将麾下的能臣武将进行调和,让势力间达到均衡。”
“自古以来,任何时代,任何王朝,任何国家都存在内部派系之争,这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互相为敌,引起内乱,乃至在外敌入侵时都不能团结一致。”
“所以,有派系争斗?没关系,这是每一个领袖都会遇到的事,只要能把他们之间的矛盾调和好,让每个派系,每一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作用,领袖的责任就做到了。”
老元帅眼眸一抬,无神地对准了天花板,默默摇着头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指定他二人的原因。”
“若定柳扶苏为大元帅,冷鸢必反!”老元帅的话语惊得岳润生心脏狂跳,他甚至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担心这里有没有耳目,如果这句话传出去,尤其传到北境鹰旗军,那会掀起多大波澜?!
很快,老元帅的话语紧接着传来:“柳扶苏上位,为巩固中央统治,必要削减虎踞北境的鹰旗势力!这可是削藩啊!历史上哪次削藩不是尸山血海?届时北境群情激奋,冷鸢受到威胁走投无路,唯有举起反旗,和柳扶苏杀个你死我活!”
“若定冷鸢为大元帅,柳扶苏一代儒将,或许不会起兵造反,但冷鸢会对他斩尽杀绝!”老元帅怅然若失地躺着,幽幽地说,“我之前觉得冷鸢不会是这种人,但在大宴上,我看到她听到歌后的欣喜若狂,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错了。冷鸢的志向从来不在这片小小的国土,她心中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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