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呆瓜!那谢瑾白要是真是个绣花枕头,你我三人又如何会被他顺藤摸瓜给一并找到,还被一捆了回去?”“这……王捕头,你的意思那位谢大人在诈我们?可他图什么呢?”“我怎么知道!你们别问我!”王捕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句。他要是知道那谢瑾白在想什么,那他烦个什么劲?!两个蠢货!—“没想到扶风县盗匪之患,竟这般严重。盗匪竟同衙门上下皆有勾结。仅仅只是一个扶风山山匪头子,势力便渗透了县衙例外,更别说其他山匪的势力了。你看那几个捕头,提及山匪头子,言语间颇为敬佩,对县令却是一副不齿模样。衙门捕快尚且如此,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小五,你此番前去扶风县赴任,委实是接了个烫手山芋。”王鹏三人一经离开,谢为朝便语气沉重地开口道。十六岁便参军入伍,这些年来无数次刀里来,火里去的他在听得孙钱、赵吉二人提及扶风县山匪现状,亦是觉得扶风县那地界对于自家小五而言太过凶险。谢为朝不知道的,扶风县这个烫手山芋是谢瑾白主动开口向小皇帝要的。宣和七年,其时已经亲政的昭旸帝在谢瑾白等一派文官的辅佐下,终于腾出精力,得以派兵清剿扶风山匪。谢瑾白被钦点为钦差,随同兵部侍郎一同赴扶风剿匪。谢瑾白吸取早年巡按淳安轻信当地地方官的经验教训,那一次赴扶风剿匪,格外谨慎。果不其然,那一次剿匪大获成功。扶风山大大小小山匪头子死的死,降的降,唯有被一名名叫严虎的土匪头子侥幸逃脱。谢瑾白也曾派人追查严虎的下落,只不过未能找到对方的下落。之后,他奉诏回京,不得不离开扶风县,缉拿严虎之事也就不了了之。未料那严虎自扶风出逃,去了阮凌同东启边境,召集了一帮亡命之徒,后来竟也渐渐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武装势力。此后多年,一直不时骚扰牧州边境。兄长谢为朝便是在同严虎交战之中,中了对方的暗器,才会以身殉国。无论是出于大局,还是私人恩怨,严虎此人,谢瑾白都留他不得。谢瑾白自是不能将前尘因果告诉兄长,他淡声道,“这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我若不去?又该谁去?倘人人惧扶风险恶,避之不及,扶风百姓何辜?又何其可怜?”谢瑾白注视着自己的兄长,“这么多年来,兄长守卫卫牧州边境,为不使那阮凌来犯,殚精竭力。怀瑜不及兄长英勇,却也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扫清扶风匪患,为我扶风百姓肃一境之太平。”谢瑾白这一番话,不仅说得谢为朝这般铮铮铁骨的汉子红了眼眶,便是厅里其他人亦眼圈微微发红。但凡有志之士,谁人心中未曾做过报效家国的英雄梦?驻军牧州二十余载,谢为朝难道未曾想过家,想过颍阳么?他想,他当然比谁都想!他做梦都梦见春风载着他回到颍阳,回到他魂牵梦萦的山河故地。可他若是调回颍阳,那谁人又该背井离乡,受那驻军边境之苦?若东启男儿各个躲在歌舞升平的繁华里头,谁人保家卫国?谢为朝重重地拍了拍幺弟的肩膀,“好!说的好,不愧是谢家的儿郎!方才是兄长狭隘了!”“怀瑜兄心怀家国,凤鸣着实钦佩!”萧吟拱手,语气敬佩地道。唐时茂、唐不期父子二人,亦是神情动容。“如此,怀瑜兄将那王鹏、孙钱以及赵吉放走,可是将计就计,想要通过他们三人,找到那严虎的老巢,将人一举拿下?”唐时茂面容端肃地道,“扶风虽不归淳安管辖,严虎之名老夫却也听闻过一二。据闻此人同只有匹夫之勇的寻常山匪不同,早年此人曾上过几年学堂,故而识些字,也略读过一些兵法。因此在地方军派兵清剿时,此人善用兵法,诡诈非凡,极为难缠。若是想要将借地方驻军,派兵将其一举拿下,恐需从长计议。”“正是。小五,此事莽撞不得。”谢瑾白神情无辜,“谁说,我要将借兵上山剿匪了?我才刚跟未眠大婚,新婚燕尔,浓情蜜意都还来不及,作甚要这般想不开,去剿什么匪?”说罢,从座位上起身,“未眠该醒了,我该回房陪他了。岳丈,二位兄长,凤鸣兄,失陪。”翩然离席。众人:“???”方才那个慷慨陈词,言“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扫清扶风匪患,为我扶风百姓肃一境之太平”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