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公子连遮掩自己的情绪都还不会,直愣愣地盯着他瞧。谢瑾白眉眼微挑,“怎么?可是被哥哥被迷住了?”唐小棠:“……”快把他一本正经的小玉哥哥还给他!“阿,阿嚏——”葛主簿传完话,回到后堂休息间,一进屋,就被院子里吹进来的风给灌了一脸,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葛主簿揉了揉鼻尖,有些茫然地看着被风吹得簌簌翻动的卷宗,又看了眼对面而坐,还在专注讨论案情的谢瑾白同唐小棠二人。莫不是,只他一人觉得,有些冷么?直至止住了喷嚏,葛主簿这才走至谢瑾白跟前,拱手禀报道,“大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吩咐下去了。”谢瑾白像是此时才注意到走进来的葛主簿,点头道,“葛主簿辛苦。”并不觉得传个话有什么辛苦,但是被窗户大开的休息间给冷到了的葛主簿再一次打了个喷嚏,“阿,阿嚏。”“大,大人言重了。”谢瑾白从位置上起身,“走吧。”“去,去哪儿。”唐小棠茫然,先前也没听小玉哥哥说要出门啊。“带你上街上逛逛。走。”说罢,当着葛主簿的面,不由分说地勾住唐小棠的脖颈,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出了门。不过在出府衙前,谢瑾白是回了趟后院私宅,换下身上的官服,换了件便服,才同唐小棠两人一同上街。谢瑾白说要带唐小棠上街上逛逛,还真带他去街上逛了逛。唐小棠昨日进城时都坐在马车上,只在外头走马观花地瞧过扶风的街市,今日同谢瑾白两人一起逛街市,体验自是不同。扶风县土地贫瘠,却是盛产铁矿,是以家家户户大都以打铁、炼铁为生,便是街上摊位,也有许多是卖匕首或者宝剑的,成为别处难以一见的别样景致。唐小棠还注意到,在淳安,街上走动的,绝对是男子要多于女子,扶风却是截然相反,除却巡城衙役,街上来来往往的竟然大都是妇孺孩童,或者是上了年纪的一些老者。整个州县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死气。以上,都是唐小棠昨日在马车里所并未注意到的。“小玉哥哥,这扶风县,真的好奇怪啊……”唐小棠凑近谢瑾白的耳畔,低声地道。“土地贫瘠,百姓大都食不果腹。县府年年催收,征调壮丁,部分男子入山当起了匪寇,如此,扶风县自是阴盛阳衰,男丁不足。”谢瑾白淡声解释道。“这个现状,会改变的。”谢瑾白转过头看他。唐小棠仰起脸,灿然一笑,“因为现在不一样了呀!小玉哥哥来了,扶风县的现状一,一定会得以改,改变的,对不?”谢瑾白一怔。他此次之所以向朝廷主动要求前来扶风县赴任,只为除去严虎这个日后害他兄长性命之人。前世,季云卿之所以后面会对他,对傅家下手,便是因为兄长殁后,手中的兵权便被季云卿收了回去。傅家手中再无兵权,季云卿自是再无后顾之忧。重生而回,他自是要未雨绸缪,首要之重便是不能让兄长出事,如此严虎也便非除不可。说到底,主动赴任也好,将会竭力剿匪也好,是出于一片私心。至于这里百姓会过得如何,他却是并未如何想过。须臾,谢瑾白勾唇浅笑,“嗯,棠儿说得对,一切都会改变的。”扶风县街上的年轻男子本就不多,加之谢瑾白同唐小棠相貌又太过惹眼,还是生面孔,两人就这么逛街的功夫,一路上也不知道多少人频频回头朝他们张顾。谢瑾白对周遭投注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唐小棠却是没他这般坦然,老不大自在的,不过又一想,除非他在扶风县日日都待在衙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然迟早要上街来的么。如此一想,多少也便释怀了,只好借由看着两边的商铺,摊位,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当真被他看上了一样东西!唐小棠看上的是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乍一看并不扎眼,还有些陈旧,刀柄上的花纹图形却是十分特殊,状似莲叶,却又不是莲叶,状似莲花,花瓣却又比莲花要冷艳一些,是唐小棠此前从未见过的花纹图案。唐小棠几乎一眼就喜欢了这把匕首。他在该摊位前蹲了下来,握住刀柄,抽出匕首,霎时间,玄铁寒光逼人,摄人心魂。是一把好刀!那摊主堆着笑,凑过脸来,“这位小公子好眼力。此把匕首名为‘乌啼’,乃是旧时南桑之物,因缘际会,流入我东启。公子请看,这把匕首手柄上刻有旧国南桑传闻中的国花‘冰魄’,剑鞘之上还雕刻有繁复的南桑咒文,刀刃更是由南桑玄铁锻造,削铁如泥,削发如尘,实是不可多得的上乘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