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出城调兵,何须身为军备的薛文达以及副使莫稳二人亲力亲为!这两人,这两人分明是,分明有逃跑之意!身为堂堂一地之军备,不战而逃,简直是岂有此理!薛文达冷下脸,“谢大人这是信不过我同莫副使的身手?”“薛军备误会了,怀瑜只是担心您的安危罢了。”谢瑾白眼神关切,言语诚挚。薛文达会信才有鬼了!身为武将,他确是没有文官那般生就九九八十一副弯弯肠子,可也不代表他是个傻子。谢怀瑜是当真担心他同莫稳的安危呢么?这就是扣住他,不让他同莫稳离城!薛文达冷冷笑道,“眼下山匪兵分水、陆两路,直取扶风而来。城内兵力布防想必谢大人也应当清楚,必然抵挡不住多久。届时扶风城破,可真就将这扶风县拱手让与山匪了!”薛文达语气一顿,锐利的眸光直逼谢瑾白,“谢大人在此时阻止我同莫副使出城,究竟居心何在?!”谢瑾白眨了眨眼,“怀瑜何曾不许莫副使出城来的?”薛文达一愣。他初时并未反应过来谢瑾白这句话是为何意。待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在心里痛骂谢怀瑜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可不是呢么。谢瑾白从一开始拦的就是薛文达,嘴里说的也都是关心薛军备的安慰,压根提都没提过副使莫稳。换言之,他从未拦过莫稳。不是必须要有个人出城调兵呢么?莫稳一人出城即可。如此,只要薛文达留在城内,也就不必担心莫稳不会尽心尽力派兵援助。“莫副使,我同余大人,薛军备乃至城中百姓静候莫副使的佳音。”莫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田地了,如何便只能他一人出城门了?莫稳不敢一人做主,只好求助地看向上级薛文达,“薛军备……”薛文达心知,除非自己出手将余琢、谢瑾白两人给撂下,要不然别说是城门,便是这房间的门他十有八九也是出不去的了。余琢、谢瑾白两人,一个是钦差,一个是扶风县县令,他能对哪个动手?哪个都不成!最终,薛文达只好不甘地对莫稳地下命令道,“按照谢大人所说的去做。莫副使,我同两位大人以及城中百姓的性命,可全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了。”当然,谢瑾白、余琢以及全程百姓的性命薛文达自是不在乎的。他的重点在第一句,即暗示莫稳可千万要及时调兵进城,要不然他的性命可就交代进去了。“是!属下告辞!”莫稳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上级,推开房间的门,大步地离去。薛文达眼睁睁看着副使大步离去,而自己只能困在这间客栈的房间里头,心里头之憋屈,可想而知。薛文达复又在桌前坐了下来。刚要端起酒杯,打算来一个借酒浇愁,不曾想,杯中的酒尚未沾唇,只听谢怀瑜怅然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东、西二城的兵卒可否能坚持到何时,是否能等来援军。”薛文达握着酒杯的手一僵,一时间,杯中的酒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谢大人,您说吧。您究竟想要薛某做什么?”谢瑾白但笑不语。薛文达心里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扶风县府衙,后院私宅。“叩叩叩——”唐小棠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唐小棠赶忙从床上坐起,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把见血封喉的“乌啼”,警觉地问道,“谁?”“小公子,是我。”是萧大哥?这么晚了……该不会小玉哥哥出了什么事情!唐小棠睡意顿消。他连忙披了件外衫,摸黑将灯点上,急匆匆地前去开门,“萧大哥,是不是小玉哥哥他……”萧子舒谨慎地环顾左右,神色凝重地道,“进去再说。”“好。”唐小棠侧了侧身,在萧子舒进来后,转身关上房门。房门一经关上,唐小棠便着急地再次问道,“萧大哥,可是小玉哥哥出了什么事了?”萧子舒简明扼要地道,“今夜山匪忽然夜袭扶风城东、城西两座城门。驻军现在全部都在城外,莫副使已经出城前去调兵。主子担心,若是没能及时等到援军,城西、城东两座城池恐将失守,一旦城破,山匪第一时间定然会占领府衙。小公子留在这里并不安全,是以主子让我连夜带您出城。葛主簿、霍县尉那边我也已经通知下去,他们也已经在安排他们的家眷连夜出城。还请小公子立即收拾妥当,跟我走。”乍听到山匪夜袭扶风县这个消息,唐小棠很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