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吃惊,唐小棠问出他最为关心的问题,“那小玉哥哥呢?他让我带你走?那他人呢?他现在人在何处?”“主子现已在安全的地方,只等小公子前去会和。”听闻谢瑾白已经在安全的地方等他,唐小棠顿时放了心。“好。我马,马上,就,就收拾东西,你等我一下。”唐小棠绕过屏风,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妥当,他一股脑地将一些值钱的东西以及衣衫往包袱里头塞。收拾好包袱,唐小棠将包袱往身上绑好,走至萧子舒的面前,“我们走,走吧。”“嗯。”萧子舒点头。府衙后门,停着不止一辆马车。唐小棠注意到,小豆子、阿山他们在他们阿爹的骂骂咧咧下,揉着眼睛,上了马车。还有一些女眷抱着怀中的稚子,同丈夫依依惜别。家眷,亲属能够连夜撤离,很为扶风县官差,在山匪即将要攻打进城的当下,当然不能将府衙拱手让之。若是城破,这一别,可真就很有可能成为永别了。唐小棠见不得这种离别的场面。他低着头,一只脚跨上马车。忽地,唐小棠上马车的动作一顿。他收回跨上马车的那只脚,倏地转过身,“萧大哥,你,你方才,骗,骗了我,是,是不是?小玉哥哥根本没有在所谓的安,安全的地方等我,是不是?如果小玉哥哥现在是安,安全的,他不可能派你来接我。你告诉我,他现在人究竟在哪里?”萧子舒没想到唐小棠会识破他的谎言。他抿起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果然!他就知道!唐小棠微红了眼眶,他放软了语气,“萧大哥,你,你放心,小玉哥哥既,既是派了你来接我走,我便,便一定会跟你走,绝不会给他拖后腿。所以,可,可不可以求求你告诉我,小玉哥哥现在人究,究竟在哪里?他是不是安,安全的,有,有没有危险?”扶风县的深秋,夜里已是极冷的了。唐小棠说话的功夫,嘴唇一直在发颤,便是连鼻尖都被冻得彤红。明明这些问题,上了马车之后再问也来得及,且马车里头要暖和得多……望着眼前小公子一双焦灼的饿眸子,萧子舒沉声道,“西城门。”西城门……山匪夜袭的那座西城门……唐小棠身子微晃。几次深呼吸,唐小棠微垂着眉眼,低低地道,“我知道了。”随后,唐小棠便抬脚跨了马车,掀开车帘,钻进了马车里头。他不能给小玉哥哥拖后腿。只求小玉哥哥能平安归来!“铛——铛——铛——”马车车轮滚动,东城门城楼的大钟被敲响。夜风将大钟的声音送向城种的各个角落。守城军正式将山匪夜袭的消息,以敲钟的方式,向城中百姓传递。“不好了!山匪攻进城里来啦!”“不好了!山匪攻进城里来啦!”“大家快醒醒,山匪很快就要攻进城里里来了!大家快醒醒啊!”唐小棠坐在马车里,听着夜色中百姓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心也不由地一跳一跳的。也不知小玉哥哥同守城的将士们现在如何了……扶风县,西城门。谢瑾白、余琢以及薛文达三人骑马来到西城门。余琢、薛文达二人的随从,骑马跟在三人身后。远远地,众人便能瞧见西城门冲天的火光。山匪在利用登云梯,企图爬上城门。城上的兵卒在用滚石将山匪击落,可还是有山匪顺着登云梯,顺利登上城门。砍杀声,同惨叫声交织城了一片,叫人不忍卒闻。余琢曾在史书里读过描写战事残酷的描写,但是,无论书本里刻画得多么深刻,始终不及亲眼瞧见,亲耳听见这些惨烈的惨叫声要来得震撼。余琢尚眼前惨烈的战事局面彻底震撼住了。谢瑾白向城下卫卒喊话,表明自己县令的身份,命令卫卒放下护城桥,方便他前去对岸城门。守城卫卒放下护城桥。谢瑾白勒马停住,“薛将军,请——”手持缰绳,正打算偷偷逃跑的薛文达双手倏地一僵。靠!城外可都是那些不要命的山匪啊!谁他妈要上去送死啊!薛文达在心里头咒骂不已,当着余琢同谢瑾白的面,到底没敢做出不战而逃的事情,于是只好随同谢瑾白一起骑马过了护城桥。谢瑾白过了护城桥,便命令守城卫卒将护城桥拉起。护城桥已被拉起,除非跳水泅渡,或是城门攻陷,便是薛文达想要逃,也是逃不的了。再未去管余琢、薛文达二人,谢瑾白疾步登上护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