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能在月苑混成花魁,定然有一番手段,与其撕破脸皮,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要从魔界中心城去往人间,还需费一番功夫,他不能正大光明地出手,清月很适合做他的挡箭牌。“好处?”清月好整以暇地抬起头,“公子想要什么好处?”姜白下意识看向楼折翡,后者直截了当道:“我们帮你的忙,你帮我们离开魔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姜白已经习惯了,每当遇到需要决断的时候,都会参考楼折翡的意见。他的阿翡经验丰富,很能拿主意。“你既在高台之上选中我们,定然是已有打算,事已至此,何苦两败俱伤?”姜白斟酌着词句:“之前诸多试探,想来也是为了看我们对你有没有兴趣,不知结果可令你满意?”清月面色缓了缓,沉默许久,拿起茶杯,遥遥敬了他们一杯:“公子都这样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楼折翡勾着姜白的指尖,两人一起回到桌前。姜白心情不错,他们人生地不熟,一路走来全靠楼折翡连蒙带猜,也是运气好了才走到这里,要去往人间,找人帮忙是十分必要的。清月答应合作,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姜白欢欢喜喜地剥着橘子,隔一会儿喂给楼折翡一瓣,两人没过多交流,但行为举止中透着说不出的亲密。清月看了半晌,突然道:“错了。”姜白一愣:“嗯?”“我说错了,之前并不是为了看你们对我有没有兴趣。”清月站起身,故意朝楼折翡抛了个媚眼,笑意暧昧,“我可是真心实意,想与这位公子肌肤相亲,共度春宵。”楼折翡:“……”姜白:“……”—夜深,月上梢头。弦曲声和娇笑声混杂在一起,氤氲出一片旖旎的氛围。楼折翡揉了揉眉心,好笑地瞧了眼鼓着脸生闷气的人:“还没气够?”清月离开前扔下那句意味不明的挑逗言辞,可把姜白给气炸了,冷着脸,一直没个笑模样。“他觊觎你!”姜白抓起手边的橘子皮,朝着房门扔过去:“他还不死心,就不该与他合作,反正我们自己也能离开魔界。”楼折翡戳了戳他气红的脸:“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我对他又没想法。”姜白抓住他的手,轻轻咬了口:“但我还是生气,他看你一眼,我,我都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这么凶?”“对,我超凶!”楼折翡蜷了蜷指尖,轻笑:“是凶,咬人挺疼的。”“疼了?”姜白一惊,“让我看看。”浅浅的牙印印在手背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楼折翡指尖微动,在他掌心挠了两下:“逗你的,没成年的小凤凰牙都没长齐,咬人怎么会疼呢?”姜白:“……我牙长齐了!”“呀,那阿白可真棒。”楼折翡哄孩子似的哄了两句,“时候不早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床挺大的,睡起来应该很舒服。”月苑是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床榻肯定上乘,他们前几日风餐露宿,睡都没睡踏实。清月还没说需要他们做什么,想必一时半会儿离不开月都城了,养精蓄锐才好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姜白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不,不休息,你休息吧。”楼折翡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没事,我不困。”姜白偏开头,“你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儿。”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楼折翡伸手捏住他红透的耳朵:“阿白在想什么,怎么害羞了?”耳朵上一阵酥麻,姜白缩了缩脖子,脸上愈发红了:“唔,没,没想什么。”之前在摘星楼,祁千离说的话和做的事,阴差阳错点醒了他,今日清月又说了些暧昧话儿,姜白心中虽不甚清楚,但也有了些许猜测,一想到要和楼折翡睡在一起,就止不住乱飘的思绪。楼折翡断然不会轻信,勾着他的下巴,把躲开的脸扭过来:“没想什么,怎么不敢看我?”姜白那点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此时多少也猜到了小傻子在闹什么别扭。楼折翡觉得有趣。有趣又好笑。他见过太多对他抱有各种想法的人,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很强的侵略性,见缝插针地落在他身上,恨不得剥开他的衣服。唯独姜白与之相反,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像是怕亵渎了他。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逗上一逗。“阿白不喜欢我了?”“怎么可能!”“那你为什么不看我,是我不合你心意?”“我没——”楼折翡张开胳膊,打断他的话:“腿疼,阿白抱我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