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欲言又止,默默将人抱起来。到底是风月场所,弄得再高雅,也脱不去根子上的情色意味。床榻很大,整体呈圆形,帷幔层层叠叠,一齐从上方垂下来,营造出一种朦胧的感觉。姜白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上,起身欲退开,忽然被勾住了腰带。他惊诧抬眼,正对上楼折翡带着浓郁笑意的视线,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拽着他朝床上栽去。作者有话要说:白白:小傻子开窍倒计时。阿翡:浪荡小妖精进化中。姜白反应很快,迅速用胳膊撑着床,心有余悸地斥道:“你做什么?!”楼折翡摩挲着他的腰带,轻嗔:“阿白好凶。”姜白有苦说不出,软下声音来解释:“没有凶你,我刚才吓到了,我这么重,万一把你砸出个好歹来,伤着你,可怎么办?”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躺起来很软和,楼折翡惬意地舒了口气,手上用力,将人拉近了些:“那是我太不懂事,惹阿白生气了。”“没有。”许是觉得自己态度冷硬,姜白平复心中的情绪后,温声道:“我没有生气,我永远不会对阿翡生气的。”“那你也不能骗我,我最讨厌亲近的人骗我。”“不骗你。”姜白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又问了一句:“我是阿翡亲近的人,对吗?”像他这样一颗心扑在别人身上,如果不能得到全心全意的回应,总是会迟疑怯懦,忍不住想要多确认几次。楼折翡支起身子,碰了碰他的额头:“对,所以你不能骗我,不能藏着秘密,不能隐瞒我。”他就是双标,明明自己藏着天大的秘密,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但就是想要姜白给他最完整的信任。没什么人能受得住他的控制欲,但姜白却很满足,大眼睛里又盛满了欢喜:“不骗你,什么都不隐瞒你。”“阿白好乖。”楼折翡话锋一转,“那告诉我,你刚才不想休息,在想什么?”“……”姜白表情一僵,突然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不雅,想要起身。楼折翡哪里会如他的意,拽着腰带就把人拉了回来:“不乖?”“没……”“那跑什么?”“……没想跑。”姜白面红耳赤,脑海中浮现出摘星楼上看到的画面,不知怎地,画面中的祁千离和女子都变了副模样。还是熟悉的场景和姿势,脸却变成了他和楼折翡的面容。所有的声音都无法入耳,姜白感觉自己好像泡在温泉里,每一寸皮肤都叫嚣着冲动,燥意在血肉中流淌。像身体里关着一头野兽,野兽在横冲乱撞,想要挣脱束缚。赤身裸体,肌肤相贴,极乐之事……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指向同一个答案。就差一点,姜白很确定,只差一点他就能够明晰那个答案了。窗户半开着,夜风吹散了日积月累的脂粉香气,吹动床榻上的花铃,串珠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一声一声扣在耳膜上。催得人心绪不宁。姜白的思绪都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画面扰乱了,随着花铃声跌宕,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急切:“我乖的。”楼折翡失笑,抚弄着他的后颈,奖励似的揉了揉:“那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在想千离和他那位卿卿,那天他们……”他说不下去了,既是难以启齿,又是不明所以。楼折翡循循善诱:“那天他们在做什么,阿白可有看到?”“没看到。”姜白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转瞬就推翻了自己的答案,“只看到了一点点,听到了一点点。”他看到衣衫不整和满地狼藉,听到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视觉和听觉拼凑出来的印象朦胧又模糊,他知道那个答案触手可及,但偏偏差了一点。碰不到。楼折翡支起身子,在他唇角碰了一下:“别着急,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说给我听,做给我看。”姜白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想亲亲你。”不止是嘴唇,还有……他已经有所克制,想做的事情荒唐又过分,不敢说出来,怕吓到他的心上人。只是亲亲?楼折翡扬了扬眉:“你来。”他深知如何才能彻底拿捏住猎物,偶尔的放手并不是放弃主导权,勾着人一步一步走近他,这比自己主动更有意思。姜白怔了一瞬:“我来?”楼折翡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对,阿白想对我做什么,自己来。”姜白像是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心脏里满溢出动容,他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吻了吻楼折翡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