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上那件素雅的裙衫换掉,着了件橘红色折枝堆花刻丝通袖长裙,颜色鲜艳,又是暖暖的色调,让人瞧上去耳目一新。发髻上斜插一支镶红色滴珠的银质蝴蝶簪,耳垂上挂着一对绿竹耳珰,衬得她越发明媚动人,娇俏可爱。邵珩看着自己的衣服皱了皱眉:“朱雀姐姐,这衣服会不会太艳了些?”她平日里只有跟着她娘参加宴会的时候才会这般打扮,待会儿若让岑栩瞧见,会不会觉得是她刻意的?朱雀道:“面见天子比姑娘以往参加宴会要隆重许多,自然该这般打扮的。时候也不早了,这会儿陛下的御驾只怕就要到了,咱们也快快过去吧。”邵珩也知道时间可能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大门口。邵丞相、长公主、邵安、邵宋、邵瑾几个人已经在等候了,邵珩小跑着过去:“娘,陛下来了吗?”长公主看她冒冒失失的,无奈叹息一声,目光看向不远处。邵珩顺着她娘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前方的宝盖马车已经缓缓使了过来,没有御辇和仪仗,可见是微服出来的。在她慌神之际马车已经驶至丞相府门口,邵丞相带着全家人叩首跪拜。出人意料的是,马车里走出来的除了岑栩以外,居然还有太皇太后和舜王母子二人。太皇太后一身鹅卵色蝠纹便服,面容慈祥地被岑栩、舜王搀扶着走下来:“好了好了,快快请起吧,今儿个哀家觉得在宫中烦闷,便想到阿宁这儿来走动走动,哀家也好些日子没看到阿珩和阿瑾了。”看到是太皇太后,邵珩起身后最先跑了过去,挽上太皇太后的胳膊:“太皇太后,您怎么一声不响的便来了啊,浔阳正想着过几日去宫里看您呢。”太皇太后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小机灵鬼,亏你还能想起哀家来。”太皇太后亲临,长公主也格外高兴,笑着道:“太皇太后和陛下快请里边坐吧,外面风大,莫要吹了身子。”邵珩和邵瑾姐妹二人搀扶着太皇太后入了厅堂,自始至终不曾看岑栩一眼,岑栩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几日不曾看到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而才说动了太皇太后过来看看,如今看来倒是生龙活虎的,并无什么大碍。不过这丫头倒是能装,在人前就跟不认识他似的。入了大厅,太皇太后和长公主似有说不完的话,邵珩和邵瑾姐妹二人便陪在太皇太后身旁听着。岑栩和舜王则是由邵丞相、邵安父子几个陪着下棋。邵珩因为身体不大舒服,坐了一会儿便辞了太皇太后要回自己的蒲凝院。太皇太后了解情况后也知晓她月事里格外磨人,便也不敢让她久坐,只说让她回去喝了蜜枣茶早早歇着。邵珩应声离开,刚到了自己的院子,蓦然发下耳房后面一道墨色的身影闪过。那身影太过熟悉,她险些叫出声来,又想到岑栩和太皇太后如今再此不能声张,她定了定神,神色平静地对着身后的朱雀和红鹦吩咐:“我想一个人在院子里待会儿,你们先下去吧。”红鹦有些不解地与朱雀互望一眼,转而问道:“郡主不是身子不舒服吗,不早些回去歇着?”邵珩道:“我现在觉得好了些,屋子里太闷了,我待会儿再过去,你们先去帮我煮些姜糖水备着。”朱雀和红鹦应声去了,邵珩这才急忙环顾四周,见没有旁人,她长舒一口气,径自去了耳房后面。“湛大哥,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爹娘还有佟嬷嬷找你都找疯了!”邵珩一见到佟湛便忍不住问道。一个多月不见,佟湛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睛布满了红丝,整个人憔悴了许多,邵珩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喝酒了?这几天你到底……”话还未说完,她已经被他抱进了怀里。他的力气很大,箍得她一阵喘不过气来,脸颊也憋得通红,下意识便挣扎着要推开他:“湛大哥,你……”“别动。”邵珩整个人有些怔,却听话的果真没有再动,就那么僵硬着被他抱在怀里。佟湛闭了眼睛紧紧抱着她,鼻间是她身上独有的幽香,让他舍不得放开:“我只想这么抱着你,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邵珩被他的反常搞得有些懵,只下意识问道:“湛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你受了委屈就告诉我,我去告诉我爹还有我二哥三哥,让他们统统为你出气。”佟湛突然笑了,在她耳边低声问着:“浔阳,如果我被人欺负了,你会心疼吗?”“……当然了,你是我湛大哥嘛。”邵珩小心翼翼地说着,任凭她再怎么笨,看佟湛如今的反应她也隐隐察觉了什么,顿时觉得有些不安,试探性推了推他,“湛……湛大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这样被人看到了会,会误会的。”这湛大哥该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