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濑哑然,白鸟没有再多说什麽,转身要离开。但几乎在她转身的瞬间,黄濑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再次留住了她。
白鸟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黄濑自己看着推上门的手也愣住了,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麽做。他用了几秒钟消化现状,很快戴上他惯常的嬉笑:“怎麽办啊,我不想让小白鸟离开了。”
“怎麽样,被吓到了吧?不要这麽相信男人啊,”黄濑笑,“深夜独自去男性的房间是很危险的事啊。”
白鸟的反应却很出乎他意料,她顿住,低下头,眼神複杂地看着他,逐渐露出迟疑的表情:“黄濑,我见过你哭的样子。”
“……啊。”
“还是,你需要我闭上眼睛吗?”
她闭上眼后,黄濑忽然就明白了。笑容是假的,他没有释然,比赛已经过去了那麽久也不能释然,她闭上眼睛的瞬间就有一股酸意从鼻头传到眼眶。但是明明之前在她面前也流过眼泪,此刻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在她面前哭,可又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
这样矛盾的心情,连黄濑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麽。
白鸟的视界陷入一片漆黑的同时,周遭也忽然跟着一同安静了,有那麽两三分钟,黄濑始终没有说什麽做什麽,直到白鸟感觉被拉住的手又一次被牵动。
手被他抓得很紧,手背先是感觉到他并不平静的呼吸,然后是落下的水滴。白鸟确定那不是从他发梢落下的。
黄濑哽咽颤抖的声音传来:“我,输了。”
白鸟闭合的眼睛上,睫毛轻轻颤动。但她最终什麽也没有说,只是做着沉默的听衆。
“好想赢啊,想要打败小青峰,想要让海常进入下一轮,连‘死都要赢’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但是还是输了。”
“队长因为海常去年在ih初战就折戟自责了一整年,小堀前辈带着脚伤还是上了赛场。为什麽不能赢呢,如果赢了该多好啊。”
“——再强、再强一点就好了,到底为什麽我会这麽弱啊!这算是什麽王牌啊!”
……
不甘的呼息声渐渐平複,黄濑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很平静:“可以睁开眼睛了哦。”
睁开眼后对光线不适应,白鸟眯了眯眼,然后对上他仍然泛红的眼睛,因为太过漂亮,有种破碎的美感。白鸟忽然就理解他为什麽总在食物链底端挣扎,长成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很难不想欺负他一下。
她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被他握了太久,抽出后他留下的温度在空气中消散着,这种热度流失让白鸟总感觉少了点什麽,于是又放进口袋里。
时间毕竟太晚,这回轮到黄濑主动让她离开了。他坚持站起来走去送她去门口,到了最后总算舍得为自家队医正名,也夹杂些想试探她态度的想法:“其实我们队医是会缠绷带的。”
“嗯。我知道。”
“你知道?”
“队医不可能不会,而且小堀脚上是多年旧伤,他肯定也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