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定住。
那天,她最终像逃跑一般离开了医院。和黄濑一起吃oakase的时候也还是心神不宁,后面好几个新菜式都陆续上了,她还停留在被她戳得面目全非的金目鲷寿司上。
他们坐在吧台区域,主厨就在他们对面,黄濑眼见他脸色越来越黑,只好用白鸟身体不舒服来搪塞一番。
他凑近白鸟耳畔,轻声问:“是在医院里见到小赤司了吗?”
白鸟望向黄濑,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道:“我很想他。”
虽然是很模棱两可的话,但黄濑还是听懂了。
白鸟继续道:“我第一次和他分开这麽长的时间,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想他。我甚至不知道,是我在想念他,还是我脑子里别人留下的种子在让我想他。”
黄濑:“……种子?”
“抱歉,因为涉及到了别人,所以不能跟凉太解释。”
他虽然还是一副很介意的样子,但仍然道:“没关系。只是,我还是觉得,小白鸟在小赤司的事情上总是想得太多了。”他说,“认识了很长时间的人,一起长大的人,就算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也已经达成和解,哪怕只是朋友,又或者只是‘认识的人’这样的身份,想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以吗?”
“嗯?”
“和征十郎成为普通朋友的关系。”
黄濑哑然。他只是了解甚少的局外人,但也觉得,以白鸟和赤司之间的羁绊,赤司恐怕没办法真的和白鸟做普通朋友。就算是白鸟自己,认识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目标,开始了新的人生,但是真的能坦然地、毫无顾忌地把赤司和诚凛的队友们、班级的同学们划等号吗?
“嘛,总之,”他道,摆出个笑脸,戳了戳白鸟的脸颊,“不管有什麽要烦恼的事情,都等到从夏威夷回来后再说吧?”
白鸟在夏威夷的拍摄工作只两天就结束了,北野又请摄影师给黄濑拍了几组照片,打算收纳到黄濑下一本写真集里。两个人的合照也有,虽然大概率不会在单人写真集里收录,但北野说以后也许会用得上。
之后经济团队和摄制组按原定计划回日本,黄濑给北野打了申请,把他和白鸟的机票改签到两天后,留出的这两天时间是两人没有任何工作安排的小假期。当晚他就迫不及待地搬进更有情调,当然价格也更高的度假旅馆里。
套间采光很好,窗帘拉开就是面向大海的落地窗,附带的泳池在落日余晖里闪闪发光。
黄濑陷进帷幔下的大床里:“阿拉——只有一张床啊——”他发出苦恼的声音,“小白鸟会不会对我做些不好的事吧?”
一副好像这房间不是他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