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诺曼很配合,镇定自若地解释,“我有充分的理由。这位女士拐卖儿童,我只是想要救这个孩子。她不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孩子是否对花生过敏。”
警长迅速瞥向被控诉的女人,她面色不变,并没有辩解或是害怕的神情。
两名警员把五花大绑的旅馆老板解开,铐住带上警车。
钱伯斯转而对艾波说:“布德曼女士,根据贝茨先生的指控,你并非这个小男孩的亲属,也需要和我们走一趟。”
这在艾波的预料之中,她配合地点点头。
“我想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钱伯斯招了招手,让把贝茨压解到警车内的警员再拿一副手铐,他说,“你涉嫌拐卖儿童,并伤害他们人,也需要戴手铐。劳驾。”
艾波挑眉,想不到人生第一次戴手铐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说:“贝茨先生不止袭击我,我认为他杀害了至少两名女性旅客,以及他的母亲。他把母亲制作成干尸,收藏在别墅二楼。其余女性旅客的个人物品在国窖。我亲眼所见。”
“好好好,我们会认真调查。”钱伯斯朝警员挥手,示意他们尽快,他还想回家睡觉呢,打算先收押这个不老实的女人一天,等周二再说。
艾波瞧出他话里的敷衍,略微开始后悔自己为什麽要正义感爆棚留下来。早知道应该直接带着安多里尼走。
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伸出手,就在银白的金属环即将扣上手腕时,最新款的水星公路巡洋舰,红白相间的配色,火箭般穿透黎明浅薄的夜色,风车电掣停在旅馆前的空地。
剎车在地面拖出两条白色的车胎轨迹。
迈克尔眼神在警长和艾波身上闪过,在那银白的手铐凝了一秒,迅速调整状态,甩上车门,绕过车头,以骄横到目中无人的态度,大步朝艾波走去。
“哈尼,”他把艾波搂进怀,左手捧着她的脸庞,以绝对的熟稔亲吻她的唇瓣,“你吓到我了。”
这句百分百出自真心。
chapter17
男人凑过来、吻她这个动作,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合乎逻辑。艾波没有反抗。
但他说完那句话,本就近在咫尺的唇又重新贴上了来、再次含住了她的唇,小口地舔吻。近似薄荷、雪松的清冽气息纠缠在鼻尖,越吻越不对劲。在他狡猾地把舌头探进来之前,艾波狠狠锤了他一记,顺势拉开距离,怒骂道:“这一下,是给你搞砸我们一周年纪念日。”
第二拳紧随其后,重重落在他的胸膛。“这一下是为托尼的,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她力道不小,拳头砸到人体发出的碰碰声,“这一下,是你竟然让我差点成为兇手!”
可真兇悍,钱伯斯想,没有一点女人样子。虽然刚刚亲吻时,从他的角度看去,她温顺得像是名贵又漂亮的猫咪,能让任何有钱的男人心甘情愿花费上万美金供养。
警长对这种男人还算熟悉——赌城或者洛杉矶的有钱人,开最新款的车,常年住在酒店的奢华套房,把妻子安置在亚利桑那或是犹他州的乡下,每月打一笔钱,想起来时回去看一眼。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和情妇住在一起,性格强势自负,不允许女人在头顶作威作福。
事实上,钱伯斯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应该把自己的女人驯得服服帖帖。就像现在这样——
男人準确地攥住乱挥的拳头,力气很大,嚣张的布德曼小姐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就在钱伯斯以为男人要进一步反击,呵斥她从而建立自己的威严时,却听到男人敞快的闷笑,就像痛苦与欢愉同步演化,那毫无教养的捶打是对他爱意的表达。
他低头亲吻她的指尖,低声说:“我错了,艾波娜。等回纽约,我给你买东西可以吗?你想要什麽?蒂芙尼的珠宝还是古驰的皮包?”
艾波半真半假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似嗔非嗔的娇俏模样,迈克尔心头发痒,仿佛午夜酝酿的一场春雨,又想要吻她了。
警长被晾在一旁,厉声提醒:“这位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抱歉,长官,您辛苦了。”迈克尔像是才发现警长和另外两名警员,松开自己的爱人,朝警长伸出手来t。
钱伯斯盯着男人看了两秒,冷静地端详他的脸和漆黑的眼珠子。意大利血统的大五官,但肤色是久居室内的苍白,三十多岁的样貌,不像是黑手党之类的大人物,更像企业的文职人员。
迈克尔的手就这麽在半空中悬了两秒。
“艾尔钱伯斯。”给足了下马威,警长才握住男人的手,“小镇的副警长。”
“保罗维太里。”
两人稳稳一握,眼神在半空交彙。
收回手,迈克尔揽住艾波,有理有节地说:“钱伯斯警长,我的爱人愿意配合调查,我们可以搭乘警车前往警局。只是,镣铐就不用戴了吧?”
警长听了直哂:“维太里先生,我们警察执行公务,还不需要您指手画脚。据我观察,您来到这里后的几分钟内,根本没有分半个眼神给孩子,似乎一点都不爱他,我有理由怀疑你不是这个男孩的父亲,仅仅是布德曼女士找来的同伙。现在,让你的姘头乖乖戴上手铐。”
他注意到对方掌心的枪茧,推翻了关于文职人员的猜测。
安多里尼对警长的话一知半解,焦急地嚷了一声“爸爸”,然后看到父亲朝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乖乖地抿紧嘴,手依旧牢牢地拉着艾波。
上一次和警察起沖突还是在十年前,迈克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慢慢说:“警长,哪怕是法官都没有这个权力,您当第五修正案是摆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