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一招,便是下一招。
这是修为上的差距,无法忽视。
黑袍人先前那么狂妄,正是因为他的修为,有让他狂妄的资本。
耳畔回荡起记忆中熟悉的安眠小曲。
与婉转温柔的曲调一同响起的,还有莫名难辨的声音——
那声音念的,不是九州四海的通用语。
也不是各洲哪里的方言。
偏偏烛草听得懂。
【肃肃灵坛,昭昭上天。】
【鹤云旦起,鸟星昏集。】
【昭祀有应,冥期不爽。】
【灵驭翩翩,云行雨施。】
【云兮风兮车马兮。】
【寄吾心兮不复回!】
冥冥之中,她便懂了。
无形似有形的风支撑着她,摇摇晃晃爬起来。
全身筋骨已断,却能站定。
她硬生生站在土地上,是一颗不再会飘摇的草,扎根成了树。
雾气惊疑。
却听她轻声说:“——借君一用。”
软绵绵的五指有了力道,一张一合间,由不得雾气自己做主,已然到了烛草手中,任她揉捻把搓。
漂移不定的雾气。
就成了定型的云。
那是一支箭的形状。
烛草握着箭身,反手刺向自己的心口。
红色的血便落在了暗色的箭镞上。
这一箭,不再向内。
而是向外。
这一箭,有形。
亦无形。
它直直朝着黑袍人心口而去。
一去不回头。
君既明分出目光,颇为惊讶的看了一眼烛草。
她依然双脚站定在土地上。
这是清江烛家的传承。
六百年…不,六百多年过去了。
六百多年过去了,清江烛家,怎么还会有传承于世?
原来。
烛草的烛。
是清江烛家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