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相谈中,可见他对兵法的熟知,又能分析几句军马政的利弊,想来驰骋沙场是他天赋所在,也是他心之所往吧。”
“是啊,”江淮景附和道:“他确是有才之人,比起刑部侍郎,靠军功立业的大将军才更适合他。”
天气渐凉,黄昏也转瞬即逝,梁颂年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秋猎回来后,他受命主审,还没用庶人身份悠闲两天,又忙碌的前脚跟着后脚,唯有晚上见到林知瑶,方疲惫散去,露出笑容。
“爷回来啦!”银花笑着迎道。
梁颂年嗯了一声,侧头往屋里看去,“夫人用过晚膳了么?”
银花道:“本想等爷一起,下午庆晨来报,说是爷今儿个见客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回呢,夫人便去主院陪老爷用膳去了。”
梁颂年点了点头,刚要抬脚回屋,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转了身子出去。
主院内厅,林知瑶毕恭毕敬给林仲检倒了杯茶,“今日晚膳太腻了些,爹爹来杯龙井刮刮油。”
林仲检不为所动,端坐在雕花木椅上瞥了她一眼,“方才吃饭忙着夹菜,此刻又奉上茶了,过于殷勤了些。”
林知瑶听不懂的模样,堆笑道:“女儿孝敬爹是应该的,怎么是殷勤呢。”
“我还不知道你,”林仲检接过她一直举着的茶,抿了一口道:“有什么话说就是了,我什么时候不依你了,还叫你这般费心思。”
林知瑶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道:“也没什么,就是听说裴逆的案子……”
“打住!”
林仲检立刻将茶杯放下,“你要是聊政事,这茶爹可就真不敢喝了。”
“爹爹,”林知瑶嗔了声道:“裴府被抄的时候我可在场的,这案子重审,总还要有喊我去问话的时候,横竖与我有关的,怎么就聊不得了?”
林仲检哼一声,“既然如此理直气壮,倒不如去问你兄长,或是你那被任命主审此案的夫婿。”
“诶呀,大哥天天板着个脸这不许那不让的,我再有理他也听不进去啊!”
林知瑶拽着林仲检的胳膊,摇摇晃晃地无赖道:“您也说了子渊是主审,一天天忙的我都见不到他了,再说了也要避嫌不是……”
“子渊见过岳丈,给岳丈请安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话音未落,梁颂年已然出现在门口。
林仲检不由一笑,伸出另一只没被纠缠的胳膊,招呼梁颂年道:“来来,当真是巧了。”
梁颂年应声上前。
林仲检故意道:“方才瑶儿说你忙得很,终日见不到人,想来旧案翻审着实幸苦,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梁颂年余光瞟了眼林知瑶,对方眼神闪躲,双方并未有交集。
“回岳丈,今天下午特意抽空去为朋友送行,算是忙里偷闲,便回来早些。”
“这样啊,”林仲检点了点头,转而对林知瑶道:“说什么来什么,现在你夫婿就在眼前,问爹不如问他。”
林知瑶脸色瞬间颓了下去。
“问什么?”梁颂年歪头问。
林知瑶若无其事的收回拽人的手,边整理自己衣装边道:“没什么,就是看你天天这么忙,想问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夫人心里有我,子渊甚慰。”
梁颂年打断她道:“只是于朝堂公事上有诸多不便,夫人该明白的。”
“明白,我妇道人家,官宦眷属,要避嫌。”林知瑶顺着他的话如是说。
梁颂年笑笑,转而朝林仲检拱手简礼道:“不过一家人不该说两家话的道理也是有的,子渊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