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擅长的是厮杀,对于这种勾心斗角的戏码实在弄不大明白。
哪怕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昨晚赵都安和父亲在书房中究竟聊了什么。
“好了,我们走吧。”汤国公看了眼有勇无谋的女儿,无奈地摇摇头,“莫要迟到了。”
今日,汤国公给城内辈分更高的皇亲勋贵递了拜帖,会前往拜访。
这对于一位戍边回京的将帅而言,并不突兀。
但唯有少数人知道汤国公此行的目的,便是在这场杀局中卸掉曹茂的臂膀。
按照那个赵都安昨晚的说法:“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
转眼,两日过去。
京城大街小巷内,关于曹茂的消息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非议一位国公,本是风险极大的事,但说的人多了,便会让人胆气大起来。
尤其大理寺内传出一起涉及曹国公的案子,更令哪怕官场上的人,都有了公开谈论此事的由头。
而自那日御史陈红进宫被拒后,两日里,又6续有十几名御史进宫弹劾,声势愈演愈烈。
曹国公府。
“为何谣言还在散播?!两日!整整两日!外头的谣言传的越来越大,本公在家中都能听到,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啊?都哑巴了?说!”
曹茂须皆张,愤怒地朝着屋内并排站着的好几名下属嘶吼,宣泄愤怒。
房间中气氛禁锢凝固,所有人噤若寒蝉。曹克敌垂手而立,羞愧道:
“义父,非是我等不用力,实在是城中那些人表面虚与委蛇,实则出工不出力,敷衍应付我等,京城终归不是北地,我们……”
其余几人也叫苦不迭。
曹茂泄完毕,身体后仰,重重将自己摔进太师椅,手扶额头:
“罢了,罢了,古语有云,强龙不压地头蛇,终归是本公太久不在京城,却不料区区一年功夫,就长起来一条咬人的蛇。”
曹克敌吃惊道:“义父,您是说……”
“赵都安,”曹茂咬牙切齿,吐出这个名字:
“本公之前就奇怪,此人为何偏要在刑部,与你冲突,只因那北地血刀当过他一段时日的护卫?简直可笑。如今看来,是奔着本公来的。”
曹克敌皱眉道:“义父是说,那些衙门不肯用力,是因那赵都安打过招呼?”
曹茂想说什么,忽地将其余几人赶出屋子,等屋内只剩下二人,才脸色阴沉道:
“我与那赵都安素无来往,他岂会平白无故,因这么点小事与我们作对?只怕此人也只是个办事的喽啰。”
曹克敌试探道:
“那难道是汤达人?此人与义父素来不和……”
曹茂却摇头,眼神幽幽地道:
“是陛下。民间散播消息还能说是本公政敌所为,但大理寺那起案子来的太突兀,最关键是都察院的那群言官……呵呵,只怕是陛下对我们不满,要敲打敲打啊。”
曹克敌面色焦急:
“义父,若真是陛下所为,那该如何是好……”
曹茂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
“何故自乱阵脚?本公在内,有诸多结盟勋贵,在外,有拒北城边军十万,咱们这位陛下才登基几年?无非敲打而已。”
如今声势虽大,但曹茂只是惊怒,并不惊慌。
因为在他看来,女帝绝对没有掀桌子,对自己动真格的底气。
这时,突然房间外头传来管家声音:“国公爷,宫里有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