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李叔同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赵传薪乐呵呵道:“让你在日本把妹,你有没有听我的?”
李叔同表情凝固。
本来他与一美术模特产生了感情,但反而是因为听了赵传薪的话后,他犹豫了。
本来可能会生一段可歌可泣的新恋情,可自那以后,再接触的时候,李叔同总有负罪感。
好像一旦和对方生点什么,他就是在玩弄感情。
他叹口气:“纸短情长,说来可叹。倒是有一美术生,我曾对她说想要娶她,她却一直在笑。我当时手足无措,不知她笑什么。”
“不知道怎么办?”赵传薪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直接点,就问她,你笑鸡毛?”
这可真是大煞风景。
李叔同无奈至极。
刚自心底生起的一点涟漪,好像被人粗暴的砸进巨石,水花翻涌间,什么意境都没了。
他说:“不说这些了。这次回来,是还你人情的。你当时说要练习钢琴,我小有所成,教不敢说,共同切磋技艺吧。”
“可以啊。”赵传薪欣然同意,活那么久,不多学几门手艺对不起那绵长的寿命。“那钢琴呢?”
“啊?”李叔同懵了:“你学习钢琴,不应该准备一架吗?”
钢琴在此时的西方被称为——音乐之王。
价格高昂,寻常人家摸都摸不到。
他家里败落,哪来的钱买钢琴?
赵传薪一看:“哦,感情你是来教我理论课的是吗?”
“这个,如若不然,我想办法找找朋友,看哪里有钢琴,我们去练习两天。”
“没听说过,练钢琴去别人家练啊?管饭么?”赵传薪无语。“得了,你跟我去美国吧,正好让你见见欧美的花花世界。到时候,我去乐器行里顺一架钢琴回来,那玩意儿挺贵的。”
“偷,偷一架?”李叔同听的头皮麻。
不由得又想起了在日本神户的事情。
他腹诽:这是偷习惯了,没粮了去偷,没钢琴还去偷。
赵传薪:“呸!亏你还是文化人,文化人那能叫偷么?我这是为了世界艺术展,略尽绵薄之力。好了,不要计较那些细节。”
李叔同期期艾艾:“可是,我才刚回国,这又出洋……”
“咋地?”赵传薪斜眼打量他:“除了杨翠喜,还有别的相好的让你牵肠挂肚?老李不是我说你,外面有的是大洋马,随便骑,到时候我请客。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有点出息,昂。”
李叔同听的直挠头。
世上的人,多半都是如同掺了水的甜牛奶,入口虽好,回味寡淡;赵传薪却正好反过来,闻名时觉得伟光正,接触了,才知道后劲十足。
“好了,别犹犹豫豫,就这么办了。”
赵传薪其实就是在折腾他。
也不是出家就有错,只是赵传薪看不惯和尚。
也不是看不惯和尚,他是看不惯嘴上慈悲为怀内里男盗女娼假惺惺的和尚。
见的多了,潜意识会觉得现在及以后的和尚都是如此。
“那,那行吧。”
这个优柔寡断的大才子,在赵传薪连拖带拽下,还是同意了。
赵传薪就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准备一下,三五日出。”
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鹿岗镇,阳光被落地窗格子分割的懒洋洋的时光。
只是现在换成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