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您再多吃一口吧。”
乌拉那拉舒兰摇摇头:“让她们都撤了吧,我今日没什么胃口。”
说没胃口是假,心情不好是真,身边的婢女秋月跟着伺候她多年,一看主子的脸色就知道她心底里不痛快。
“主子,您还在为王爷昨日去了年侧福晋的屋里的事不舒服吗?”等房内下人都不在了,只剩下她和冬儿两人之时,秋月这才试探地开口道,“最近年家得势,王爷难免要去那边坐坐。”
但其实胤禛此人平日里做事还是讲规矩的,对年侧福晋无论送什么做什么都绝对没有绕过她这个嫡福晋,给足了尊重和体面。
“这事我心里知道,日后不必多提,免得这话若是传出去给人听到。”自从上次自己说话不慎被胤禛听到,乌拉那拉氏便吸取了教训,从此后轻易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是。”
但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又对镜自揽心中暗自叹息。
男人谁不爱美人,比起年世兰,她端庄余艳丽不足,虽说明面上优雅大方,举止得体,一举一动皆是大妇风范,可就气质美貌上来说仍是不及年世兰的灵动,更不及李芸的倾国倾城了。
她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其实胤禛从也不是个好美色的男人,乌拉那拉氏只需要足够的时间观察磨合,自然会知道其实美人在四阿哥面前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他的心底里放的是家国天下是大清朝的未来,从不是后院这里的几个女人。
可是此时的乌兰那拉氏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太喜欢幻想,以至于终究还是被郭络罗氏明惠的话挑动了心绪。
虽说不怎么喜欢这个妯娌,但她有一句话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这后院的妾室啊不能太纵着,该立规矩的时候也得立,尤其那个叫李芸的,总是来四阿哥府,该不是冲着爷来的吧。
理智告诉舒兰,明惠这话有挑拨的嫌疑,但她仍是免不了会这么想。
四阿哥年轻英俊,沉稳持重气度斐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看来,几个阿哥中胤禛是最有贵气的一个,说不定那李芸也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秋月道:“依奴婢看,那八福晋这几日整日里朝着府上跑,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只怕是不安好心,您可别真的往心里去了。”
“是啊。”一旁的冬儿收拾好了衣物,又过来给乌拉那拉氏整理衣饰,随口道,“说什么让您找个机会给她娘家的远房侄女做个媒给李大人做妾,这事她为什么自己不去说,却跑到您这里开口?说什么交给年侧福晋去说和,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的丫鬟忽然进来通传,说是有个婢女有要事禀报,正是年侧福晋身边的,也是她们暗中安插在那一屋里的耳目。
这忽然找上门来,必然是有急事了。
秋月和冬儿面面相觑,舒兰已经沉声道:“请进来吧。”
锦瑟此时正在跟年世兰逛着花园,也从凤凰镜这里知道她已经知道她屋里的一个婢女偷偷跑出去了。
其实她最近一直跑年世兰这是听说她有了身孕,同时感觉最近胤禛的这位嫡福晋行事有些蹊跷。
其实上辈子她就和她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个表面端庄心思却太重的女人。
本来这三个月之内有喜是必要瞒着的,偏偏年世兰没心眼,对身边的人防备不够,但锦瑟也相信,以乌拉那拉氏的人品,她不是个心思歹毒的人,也不至于对年世兰下毒手。
但若是有其他人要害她,估计她会听之任之,不落井下石也绝对不会阻止。
所以说一个人的宫斗经验有时候也是慢慢磨练出来的,年世兰成为后来的“华妃”那样厉害的人物,焉知不是因为年少时的各种挫折。
这个孩子若是真的生了下来并得到了胤禛的重视,后来的年羹尧也不会落得惨淡收场,好歹这个大舅子的命至少是能留下的,甚至于他可能也不会好大喜功到那种程度,而是会想着为自己的“外甥”多未雨绸缪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