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微微侧眼,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江樾的耳根泛红,额上沁出薄薄一层汗,黑发濡湿,更衬得肤色净白。侧脸线条清逸,的确有让曾桐神魂颠倒的资本。想起曾桐,童映澄嘴角的笑瞬间凝固,打开朋友圈,她将昨夜里拍下的那张照片发了出去,文案意味不明——【我的。】不知道说的是她那个被谢沅贴满玉桂狗贴纸的行李箱,还是提着行李箱的少年。童映澄和曾桐水火不容,好友列表里自然没有对方,不过她相信,不用多久,这张江樾的背影照片就会被传到曾桐那儿。发完动态,她的心情才好了些。随手拿了个焦糖味的布丁,童映澄摊开手掌伸到江樾眼前。“……”他不接,眼睫颤动了下。童映澄难得的耐心,没有收回手,仍然固执地托着那颗布丁。两个人都不开口,气氛有些古怪。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江樾拿出手机,刚看了一眼,下一秒便干脆关了机。童映澄只瞥见屏幕上模糊的两个字,猜不出对面是谁。“快点,我手酸了。”她有些恶趣味,“弟弟,你怎么这样?”尾音被她拖得很长,声音很嗲,落在江樾耳畔。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他的耳朵果然更红了,乖乖拿起童映澄手心那颗布丁,嗓音哑而沉:“……谢谢。”对手举起白旗,童映澄心情颇好,原来江樾的弱点就在他的耳朵。似乎是怕她再搭话,少年从兜里拿出白色的耳机线,插上手机戴上,又安静地闭眼休息了。一开始,童映澄以为江樾是真睡着了,可当乘务员过来收拾垃圾,顺手要把他们桌上那被她喝得一滴不剩的矿泉水瓶子拿走,他却马上睁开眼拦住对方的动作。余光中,童映澄看见江樾把那塑料瓶装进了背包侧边的网兜。不就一个破瓶子,看把他宝贝的。童映澄没多想,谢沅也有这习惯,她喜欢收集各种饮料瓶,清洗干净后在家里摆了一整面墙,美其名曰环保。谢沅是水瓶座,大概这星座的人都有点神经兮兮,会不会江樾也是?她在心里揣测着,而江樾又一次闭上眼了。童映澄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终于确定少年这回是真的睡着了。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列车乘务员推着餐车来卖盒饭,童映澄买了两份。白米饭上盖着红烧肉和土豆丝,油裹着肉,土豆丝没怎么放盐,味道很淡。吃完了自己那份,拿湿纸巾擦了擦嘴,她摘下江樾右耳边的耳机。少年掀开眼皮,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脸上,也许是没睡醒,眉眼间的凌厉感褪了几分。她语气很平,仿佛两个人是相熟老友一般,“吃点东西,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到。”这家伙从昨夜里就没吃过东西,都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娇贵,童映澄看他这白得有些透明的脸色,暗自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昏过去。“谢——”江樾刚一开口,就被她用手指堵住。指腹下触感柔软,还有些湿润。少年心脏骤跌,目光幽凉从她面上掠过。童映澄收回手,神色自若地帮他拆了筷子,又把盒饭打开,推了过去:“你是只会说谢谢吗?”江樾不答话,垂下浓密的长睫,面上浮了几分病态的红潮。似乎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在看到米饭上浓稠的酱汁时,他的眉心隐约跳动了下。肚子又一次抗议,他终于妥协,皱着眉把肉和菜拨到一旁,吃了几口米饭。童映澄突然有种小时候打包了剩饭,去巷子口喂流浪狗的感觉。那只狗叫小白,听说是大户人家走丢的,刚到梧桐街的时候毛色发亮,特别招人喜欢,因此一开始有不少人争抢着想把它带回家。可惜的是,小白看着可爱,脾气却是意外的暴躁难搞,见着人就龇牙咧嘴,还把另一条流浪狗小黄的尾巴也咬断了,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去招惹它。说起来也奇怪,小白偏偏就喜欢童映澄,愿意跟她亲近,也只肯吃童映澄喂的吃食。后来童映澄被接回曾家,曾子峰不让养狗,她只能每天偷着回去找小白。再后来,某天小白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出现,她还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童映澄觉得,现在的江樾和她喜欢的小白,莫名其妙就重合上了。她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果然是病得越发厉害。作者有话说:水瓶座风评被害…江樾弟弟究竟是什么星座捏!不如让我们来有奖竞猜!(如果没人参与就当我没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