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让你心心念念成这样,你不告诉我的话,就算我努力帮你回想……我总不能每一句每一句的复述,我又不是点读机!”
“……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沉稳的嗓音,明明不回头,却有如实体存在感一般的一米八高大的威压。
乌养微微淌着汗侧头,抖着嘴角眼见紫白色运动服的少年们,稀稀拉拉地堵在体育馆卫生间外狭小的走廊过道。
渺小的走廊里,宫泽高,乌野高中,白鸟泽——他们下一场的对手。
狮心王和青叶城西的比赛着实很震撼人心,但他不是他现在关注的重点。
想一想自己即将带领乌野迎来教练生涯的真正拦山虎,这犹如孟姜女目睹长城的巨额威压,让乌养不自然地淌着嘴角,发出了一声生硬的招呼:“哈哈……白鸟泽的牛岛同学,好巧。”
“怪、怪童!”
“嘘、嘘!小太阳,不要抖!”
“……大地你给我做好榜样!”
“……不是我,是影山。”
“……我这是兴奋的战栗。”
厕所内,宫泽高的主将和二传浑然没有意识到厕所外走廊的僵硬,而自顾自地进行对话。
“既然你是我的二传的话,这种事不说也知道吧!”
“我是你的二传,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以为我是赤苇京治吗?!”
“你当初立志比赤苇京治做得更好!”
“什么时候立志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幻想剧情倒是拷贝下来发我一份好不好?!”
“鱼的记忆!……”
……
白鸟泽一米九高的主将察觉到了从大开的厕所门露出的争执,平静地走近,“里面是谁?”
他本体一米九的身高,加上吊顶的台灯,使得影子越发巍峨和雄壮,乌养勉强维持住自己的气度,用手指指了指门内,一边故作淡然地回答一边不着痕迹地提醒里面陷入白热化的主将和二传:“是上一所完成比赛的学校,刚刚结束比赛,所以来洗手池冲水。
“如何,你们要用吗?白鸟泽的牛岛同学。”
结果门内两人,完全,完全,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无端的指责啊?!刚刚那一把我已经很努力了,就算没有达成你内心的要求,至少我毫不负愧地说明付出了百分之百、不,一百二十的努力!”
“谁指责你上把的表现了!你做的怎么样我身为主攻难道不清楚吗?!
“不要岔开话题,我指的是赛后,为什么丢掉那么重要的一句?!”
“所!以!”
饶是以赤苇佑的好脾气,也完全忍不了了。
“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既然不是指责我的表现,对赛程也无可厚非,那你倒是说明白啊!我到底错过了什么重要内容!”
“及川彻!”
土屋理查德也忍不了了,他刚才的羞赧、难以置信、梦想成真、几十次轮回回报的感激,这一刻全部被他抛去九霄云外。
他超大声地吼,试图吼过赤苇佑的音量:“及川彻!及川彻!及川彻啊!没听见吗!”
“及川彻又怎么样啊!他又不是哑巴,一局下来我怎么记得说了多少次话?!”
土屋理查德炸毛了。
“他夸我了啊!”
他把洗手台拍的砰砰作响,气的脸红耳根烫:“及川彻夸我做得好!没听见吗?!这是及川彻给我批复的满分是具备纪念意义的世界杯是诺贝尔大奖是奥斯卡影帝!是丰收的稻田是满溢的鱼塘是久逢的甘露!”
他朝赤苇佑吼:“我打这么些年排球没有人夸夸我我有什么劲啊??!!上届春高要不是力竭我当跟踪狂也要追去牛岛家像贞子一样爬出来逼他夸一句我打的真棒!”
整个厕所内外全都寂静了。
狭小的逼仄,只留土屋的尾音,久久地短暂在墙体之间回荡。
由于其中荡过的生命体并不是无机物,得以短暂驻留成了一股滞后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