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里经这么一闹,谁也没法好好吃饭聊天了,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跑掉,怕引起这群大汉的注意。
所有人只得屏住呼吸不动作,私下里一片安静,只有帷账外呼呼的北风声刮过。
那满身补丁的人一动不动,像没听到大汉的咆哮似的。
“嘿!他老子的!”一个大汉“腾”的一下站起来,朝那人走去,“说你呢!聋子!”
说话间,大汉已走到那人的背后。
那人还是稳稳当当的坐着,叫人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耳朵听不见。
大汉伸手越过那人肩膀,要去抓桌案上的酒坛,岂料那人比他还快一步,将酒坛从桌案的一头“嗖”的一下移到另一头,左手倒右手,让大汉抓了个空。
“这不是你的。”那人终于出声说,嗓音中带着点倔强。
是个女子的声音。
远离争端的郦壬臣还坐在门口,突然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声音怎么令她有些耳熟?
女子的话无疑瞬间激怒了大汉所有的同伙,剩下几个坐着的大汉也一下子全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准备撸袖子朝她那去。
方才抓空的那个大汉更是怒不可遏,在她背后抡起拳头就要揍下去。那女子偏头一躲,顺势一骨碌滚远了,大汉的拳头闷闷的砸在桌角上,痛的他直抽气。
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翻了一面,敏捷的爬起来,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摸着腰间,仰头去看那大汉。
女子这时终于面朝门口了,虽然距离稍远,但田姬和郦壬臣几乎是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
那个人,居然是是惊!
顺着惊的手看下去,她的腰间挂着一柄剑。不,那并不是一柄真正的剑,只是一条薄薄的铜片而已,剑锋打磨的很粗糙,剑柄也只是绑在铜片上的一块木头而已。
与其说那是一柄剑,不如说那更像是一件自制的玩具罢了。
此时,惊的手正牢牢地握住她的“剑柄”。
郦壬臣甚至还来不及去想惊为何会在此处,那几个大汉就围拢了上去。
那个一拳打空的大汉直起腰来,对他的同伙们说:“这么个瘦了吧唧的小屁孩,我一个人对付吧!”
其他大汉闻声停下来,抱臂看起热闹来。
他轻蔑的看了一眼惊以及她腰间的那柄所谓的“剑”,说道:“爷爷我马上砸烂你的脑袋!”
“别这样对我说话。”惊那双狼崽一样的眼睛盯向他。
“你能怎么样?”那大汉开始动手解下自己腰间的斧子。
惊道:“因为我会杀了你。”
这个‘杀’字刚出口,她的身子已经弹了起来,“剑”也随之刺了出去!
而当她说出最后一个“你”字的时候,剑刃已经划断了大汉的咽喉!
只有一瞬间。
这下快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似乎就是一眨眼之前,她还半跪在地上,剑还好端端的挂在她腰上。
但是现在,她已经跳了起来,而那柄破破烂烂的铜片也已划断了大汉的脖子。
没人看清这一瞬间的细节。
不过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瘦了吧唧的女孩子,眨眼功夫就结果了一个九尺壮汉。
壮汉喉咙处的伤口喷出鲜红的血液,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跌倒在了地上。他身上的斧子甚至还没解下来。
其他的大汉个个面如土色。
酒肆里的气场似乎冰冻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哪个客人惊叫了一声“杀人啦!”
这句叫声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屋里的所有人全都一下子作鸟兽散,一窝蜂冲出酒肆,包括那几个剩下的大汉。
郦壬臣和田姬没有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