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秦砚初望着远方,平静地开口。他的目光好像很渺远,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这一句话,就让白晚晚莫名感到心疼。她自己没有关于家人的记忆,但也知道,家人的重要性。她将自己的手放在秦砚初的手背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秦砚初感受到这份关心,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抬头对她轻轻笑了笑道:“我没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我自出生起,就拥有狐族梦寐以求的九尾灵力,这可能是因为,我的娘亲是朱雀神族的后裔。我身边的所有族人都觉得这是一份天赐的荣耀,可我却觉得,也许这是一个诅咒。”“它不止带走了我的母亲,也让我失去了来自父亲的关爱。在他的眼中,我是狐族的希望,是一把锐利的兵器,是承载他野心的工具,却唯独不是他的孩子。”白晚晚听到这里,心疼得揪了起来。所以徒儿身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伤疤吗?爹不疼,娘不在,也没个人关心一下。她只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遇到徒儿,这样也不会让他那么孤独。“然后呢?”白晚晚眼中泛着细碎的光亮,轻声问道。“然后我就离家出走,遇到师父你了啊。”秦砚初一改刚刚低沉的语气,对着白晚晚漾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啊?”白晚晚有点没反应过来,故事结束得这么猝不及防吗?不是应该波澜起伏,让人声泪俱下吗?“徒儿,你是不是跳过了很多关键情节?”白晚晚抬眸望向秦砚初,表情满是疑惑。“师父,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遇见你,才是新的开始。”秦砚初收敛了笑意,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道。白晚晚听到这话,一时愣住了。她一直不太明白,秦砚初对她盲目的信任和莫名的亲近来自何处。她觉得,自己就是只普普通通的小妖,修为平平,还失去了记忆。虽然靠着坑蒙拐骗成了他的师父,但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能够教他的。但是,秦砚初却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是重要的,是能够被偏爱的。她的存在,好像突然有了意义和价值。白晚晚心里酸酸的,又特别感动。她的徒儿总是这样,能够戳中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师父,你不会是又哭了吧?”秦砚初脱口而出道。“为什么是又?”白晚晚这时候依旧很敏锐。她抬起头,盯着秦砚初的眼睛。“额,感觉你每次听故事听得动情了,都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秦砚初摸了摸鼻子,强行解释。“你一定是看错了。黑心兔是没有心的,才不会哭。”白晚晚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硬道。“好的,我信了。”秦砚初非常配合地说道。两人又恢复了说说笑笑的氛围。他们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听到一声狼啸响起。“莫非星回有什么发现?”白晚晚望着秦砚初,声音带着一丝雀跃和期待。“师父,我们先去跟他汇合吧。”秦砚初把灯笼放在原地,冷静道。于是,两人循着狼啸的声音追逐而去。等到他们来到一个山谷的时候,发现舒清歌和慕俞也已经赶到了。“慕俞,有没有什么异常?”秦砚初望向慕俞问道。“少主,目前还不清楚。刚刚星回独自离开了,我们也是听到声音才赶过来的。”慕俞面露警惕地说道。“那我们一块儿去看看吧。”白晚晚说完,几人朝着山谷深处走去。此时夜已深沉,连星辰也隐去了不少,山谷中有些黑暗。估计是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狼啸声并没有响太久。他们循着声音来到一个路口,便失去了方向。“我们两人一组分开行动吧。”秦砚初沉声说道,“慕俞,你带着小师叔往东边方向。我和师父往另一边。”“少主,你千万小心。有事记得召唤我。”慕俞担忧地说道。秦砚初点了点头,然后和白晚晚往一片树林的方向走去。林中过于安静,加上夜色弥漫,走在里面有种阴森诡谲之感。“师父,你怕不怕?”秦砚初温声问道。“你师父我又不是那只胆小鼠,才不会这么容易害怕呢。”白晚晚刚说完,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吓得尖叫着往秦砚初的背上跳。“师父,这地上就是一堆树叶。”秦砚初憋着笑说道。“哦。”白晚晚尴尬地低声应道。才刚夸下海口,就立马被打脸,她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她正准备从秦砚初的背上跳下来,却被秦砚初的手臂拦住。他柔声说道:“师父,夜里视线不佳,还是我背着你吧。”白晚晚伸长胳膊环住了秦砚初的脖子,心安理得地犯起懒来。只是靠得太近,耳边是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而胸口似乎又能感应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让她不自觉地心跳加速。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他们穿过这片树林,发现尽处是一片幽潭。而在潭水之上,是起伏的峭壁。此刻,正隐约看到有人影在高处的峭壁上晃动。白晚晚起码来劲了,拍了拍秦砚初的背,激动道:“徒儿徒儿,我们是不是找到人了?”“师父,小声点,先别打草惊蛇,我们先观望一下。”秦砚初低声道。白晚晚从秦砚初的背上跳下来,两人找了个草丛将自己掩藏住,偷偷地瞥向峭壁。这回离得近了,他们也看得更为清晰。峭壁之上果然有两个人影在打斗。其中一个是星回,另一个是穿着扶苍派弟子服的女子。白晚晚心想,这波稳了。看来星回这小子倒是没有自夸,关键时刻的确还挺能派上用场的。两人你来我往的,星回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修为并不弱。而对手不确定是否在隐藏实力,一时之间还难分胜负。白晚晚觉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把人给堵住再说。:()浮屠劫:师父对我图谋不轨